“你说我师姐没死！她在哪里？！”

北堂粼继续说：“我可以把她带来给你，但是我要圣君之位。”

“可以。”北堂夜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北堂粼娇笑：“那我这就去把人带来给你。”

说罢，转身离开。

北堂夜喊道：“阿影……”

黑暗中，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出现，单膝跪地。

“跟着她，别让她跑了。”

“是……”

阿影说完，消失在黑暗之中。

田婉儿怔怔地看着北堂夜，心里一阵痛楚，他竟然真的能为自己做到这样吗？

刚才的对话，她真的可以相信吗？这不是北堂夜做戏给自己看的吗？

病重的北堂钦趴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头发花白，因为看了刚才姐弟相残的场景，心里痛苦不堪，面色苍白，满目的疼痛。

“阿夜，阿夜……为父不是有心要瞒你。”

“我知道，是为了魔界吧。”北堂夜冷淡道，“为了魔界，你什么都可以做，哪怕姐姐亲手葬送了我的幸福，你也选择了保密。”

北堂钦：“为父还不是为她背负了这么久的秘密，阿夜，你始终是魔族的人，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子，和自己的母族结仇吗？”

北堂夜面露讽刺之色。

是啊，他是魔族的人，但是他的母亲是人族女子，他的出生，是被夜离宫上上下下所鄙夷的，从小到大，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北堂钦也对他疼爱有加。

但是其他人呢？

从小到大，北堂夜没有交到过一个朋友，尽管他是圣君的儿子，但是在北堂粼的带领下，他成功地被所有魔族少年排挤。

直到有一天，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那些一直欺负他的人，才开始对他面露尊敬。

但也仅仅是表面而已，他不止一次听到别人私下议论自己。

称呼他为「杂种」。

一般魔族哪里有这个胆量，都是在他的姐姐北堂粼的暗示下。

北堂粼的母亲，圣君的结发妻子，最初也对他疼爱有加，什么都护着什么都宠着，不让他受一丁点委屈，甚至有时候姐弟俩发生争执，会先训斥北堂粼。

一度，他以为这个魔族女子，有一副宽大的胸怀。

所以，他一直骄纵跋扈，对那些欺负他看不起他的人，毫不留情面。

他却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圣后的许可，那些人怎么会对自己毫无尊敬，他只一心觉得那些人该死。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告诉他，他真的很招人厌，然后还告诉他一个词，捧杀。

他才幡然悔悟。

这些事，他从来都不敢去想，也没有想通过，现在他面对这一切，这个血淋淋的事实，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从未有人真正地爱过他。

他的父亲爱他，但是更爱姐姐和魔族，一旦他们的利益发生冲突，父亲会为了大局而放弃本来他应得的一切利益。这个圣君，大约是父亲觉得愧疚，才会执意让北堂粼给自己的。

他的娘亲走的早，他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关爱。

他的姐姐，和他水火不相容。

那个唯一给过他一丝温暖的圣后，在重病弥留之际，还让他发誓，绝对不会沾指圣君之位。

原来，他这一生，都没有被人爱过。

但是，罢了，就这样吧。

北堂夜什么都不想说，就要往外走，就听得北堂钦在背后喊：“阿夜……阿夜……”

北堂夜没有回头，而是淡淡道：“我会离开魔界，父亲，我从来都不想要圣君之位，但是在这之前，希望你给我一个交代。”

北堂钦说：“圣君要脱离魔界，你可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受够七七四十九道雷劫和寒冰炙热钉刺三道刑罚，才可脱离夜离宫。

而北堂夜对此的回应只是：“何乐而不为。”

一旁的田婉儿身体僵住了，半响才把头别到另外一边，心中五味杂陈。

第157章

你没有鞋子的。

北堂钦痛苦不已还想再劝：“阿夜，当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看着你和你姐姐反目成仇，你当时已经成了仙界人界的头号大敌，你离开魔界又能去哪里呢？”

“呵。”什么都不想说。

北堂钦又劝：“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又如何补救呢？就算你现在告诉田婉儿，她就会信你吗？就算信了你，你又如何处理仙界和魔界的关系？”

北堂夜没有说话，他确实不能确定田婉儿是否会相信自己，到现在田婉儿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支持自己，而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北堂钦又劝：“这件事，你委屈了，我又何尝不委屈，我被你当仇人一样恨了五年，我的委屈去和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