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102)
她离得很近,柔软温热的针织衫不时会擦碰到他面颊,呼吸间,是她身上若即若离的淡淡冷香。
柔软发丝滑下一绺,半遮着她的侧脸。
她勾着嘴角,眼尾稍稍向上提,又坏又狡猾,明艳动人。
他出其不意地把手挣出来,抬手蹭在她脸上。
戚烟措手不及,吓得倒抽一口气,这个姿势完全坐不稳,一时间,失去重心,人往后仰,笔从手中滑脱,右手在空中一通乱挥都没找到支撑点,左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
电光石火间,腰肢被一条遒劲有力的胳膊圈住,用力一带,她几乎全部掉出去的身体瞬间被勾回来。
半个臀磋磨着坚硬的扶手,最终卡在中间。
坐骨一顿一顿地疼,某个地方更是痛得她龇牙咧嘴,叫出了声。
她不好意思用手捂着,左腿挪了下位置,身体向右偏转,弯着腰,虽然没再卡着那个地方,但还是火辣辣地疼着。
周越凯仍然揽着她的腰,怕她掉下去,“弄到了?”
戚烟柳眉倒竖,怒瞪着他,“你干嘛吓我!”
他歉然不语。
她抬手揩拭脸颊,看到指腹那一抹蓝,气上加气,骂他:“幼稚!”
周越凯被她骂得来劲了,确保她已经坐稳,向她展示右手指甲上残留的蓝色颜料,“到底是谁幼稚?嗯?”
“是你说颜色好看的。”戚烟伸手挠他。
他擒住她的手,在她反应过来前,箍着她的软腰拐进怀里。
她挣扎着,倾身咬他手腕,另一只手从小臂下方抽出,抵着他的胸膛借力拉开距离。
还没咬到他,他右手擒住她刚腾出的左手一拽,她双臂便交叉在身前,被他拉扯着,比安全带还牢固地把她锁在他怀里。
一番折腾,两人的鼻息都略显急促紊乱。
她不安地蠕动,破口大骂:“周越凯,你这什么喜欢捆人的臭毛病!”
“谁让你这么不乖?”他说,竟好意思笑出声来。
胸背相贴,他的呼吸声和说话声全落在她耳畔。
耳朵又痒又热,她偏头躲闪。
“妹妹还疼么?”他下巴垫在她肩窝,嘴巴一张一合,下颌骨硌着她的骨头,“你再乱动,我倒是有个东西可以帮你按摩舒缓一下。”
戚烟听懂了。
抬脚跺在他脚背上,他飞速躲开,戏谑道:“这么凶啊。”
“周越凯,你就是个衣冠禽兽!”戚烟骂他,耸了耸右肩,就是没把他给抖下去。
她一直知道,周越凯这人,表面上看是个矜贵散漫的公子哥,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胚。
不料这反差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周越凯被逗笑:“‘妹妹还小,难顶。’我知道的。”
他居然还记得这个。戚烟把头歪向另一侧,尽量离他远一点。
“戚烟,在我面前装纯没意思。”他说。
讨厌死了。戚烟偷偷用指甲掐他手指。
他反抓住她作乱的手指,不让她捣蛋,盯着她看了几秒,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你脸红了。是热的,还是气的,嗯?”
“气的。”
“假的。”
戚烟抿直唇线,不想跟他说话。
“想要什么新年礼物?”他问她。
“不要。”
他沉吟半晌,“那这样,我明晚再走,白天陪你出去玩一天。”
“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戚烟被他弄烦了,“你干嘛非得问我这个?”
他哄她:“这不是怕你酸死了嘛。”
“又不是只有你会送我新年礼物!”她还不屑呢。
周越凯咬她耳垂,磁嗓含混:“小没良心的。”
翌日上午,周越凯还是走了。
吴准早已收拾行李出国度假去了。
李京海不知在忙什么,三天两头不着家的。
所以,送别周越凯的差事落在了李乔妤身上。
彼时,戚烟已经醒了,正赖在床上犯懒。
手机震动,周越凯在微信问她起床了没,都今年最后一次见面了,也不出来跟他说声再见。
她已阅不回。
直到别墅大门的关门声响起,直到半个小时后,确定他真走了。
她才回他:【又不是活不到明年[白眼]。】
伸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又是忙碌的一天。
昔日嬉嬉闹闹的别墅,现在只剩她跟李乔妤,还有一个留在京城过年的陈姨。
李乔妤总能找到事做,每天都过得丰富多彩:画画、学习,参加趴体或外出游玩,她的小姐妹们来李家的次数也比以往频繁。
戚烟不再像从前那样躲在房间里。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李家的私生女,现在就住在李家。
她偶尔出门装水喝,会经过客厅。
李乔妤的小姐们一见她身影,身心每个细胞立即拉响警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眼睛钉在她身上,怎么也挪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