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殴打。
还不打招呼突然就上手的。
时钧疼得抽气,委屈又可怜的捂着肚子:“你要下手,怎么不狠一点?”
殷长夏:“没时间跟你谈,我还有事。”
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这无非是警告。
时钧知道,如果殷长夏想要动手,还有更狠的办法。
自己再不知好歹,恐怕他们真要在这里打起来了,届时还不是会被区域通道尽头的李蛹捡漏。
只是时钧仍然疼得直不起腰,时钧直抽气,眼睁睁的看着殷长夏走远。
不狠厉,但杀伤力极强啊。
对方手下留情,便表示着有谈的可能性。
时钧这才回过味来,不是免谈,而是没时间谈。
时钧好不容易喘过气,想要追上去的时候,便听闻殷长夏丢下一句:“你如果要谈,就到任叔那里找我。”
时钧:“……”
任叔?
哦,原来是那个老头。
时钧:“好,我一定过去找你。”
正巧前段时间,那老头通知了时家,要让他们去取什么东西。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又听到了这人的名字。
—
殷长夏的脚步快了起来。
他穿行于金属通道之中,脸上满是各种颜色的色块,光污染被一重又一重的钢筋筛了下来,冰冷又漠然的照亮着前方的路。
片刻之后,他终于退回了游戏大厅。
[是否确定回到现实世界?]
[确定!]
殷长夏呼吸微喘,一睁一闭之间,周围的景色就已经完全转换过来了。
混乱污染的金属赛博世界消匿,他闻到了泥土的土腥味。
周围一片静谧,凶宅的前庭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荒芜,蛇鳞藤的辛勤劳作之下,已经生长出了许多绿植,还用藤蔓给里面造了景。
果然是园丁?
殷长夏却顾不上欣赏,飞快的向着装着凶棺的那个房间奔去。
快点、再快点!
殷长夏呼吸粗重,恨不得立即赶到那个地方。
然而凶宅却起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听耳旁一阵轻轻的铃响声,阒黑的夜晚瞬间变为青天白日,残破的游廊已被修复如初。
夏予澜:[是怨狐眼。]
殷长夏满脸诧异:[但怨狐眼不应该在……]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想起了李蛹身受重伤,以及裴铮被纱布绑住的右眼。
殷长夏心跳渐快,顿时反应了过来。
——江听云挖了李蛹的怨狐眼。
拥有怨狐眼可以进行转移,进入游戏根本不需要动用自己的身体,借用别人的身体就好。
但凡这具身体受伤过重,就会转移到下一具身体里。
只要自己的身体被良好保存着,就不需要担心会死。
李蛹现在受了重伤,却不转移,不正是侧面验证了怨狐眼被夺的事实吗?
夏予澜:[我也大意了。]
殷长夏神经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弯弓,一步步踩得格外小心。
完好无损的凶宅让殷长夏感到戒备,殷长夏反倒想念那个平日里见惯了的残破凶宅。
一路上,无数纸人或端着盘子,或拿着扫帚,面上戴着嬉笑的面具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不停的同他问好。
“家主来了?”
殷长夏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诡异的笑脸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探究。
夏予澜的声音也在一点点变轻:[糟糕了,江听云这小子心机太深,算准了我们会莽撞的闯出来,提前用怨狐眼布下……]
布下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让人无法听清,也加剧了内心的恐惧和担忧。
殷长夏:[太爷爷?]
夏予澜语气急促:[这是江听云要逼自己做出决断,他在试你,想让你在他和宗昙之间……]
直至最后,夏予澜的声音彻底消失。
树木的摇晃静止了。
世界变得无波无澜、纯白无垢、仿佛所有的恶意都离他远离。
殷长夏:[试我什么?太爷爷?]
夏予澜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了。
殷长夏再次抬头,发现那些纸人的面颊渐渐变得有血有肉,生出了棱角,和一般活人毫无任何区别。
这个世界的违和感消失。
“家主,你要去何处?是否让小人带路啊?”
一张脸赫然伸出,仍是和和眉善目的样子,映在了殷长夏的眼前。
殷长夏吓了一大跳,朝后退了好几步,戒备的看向了他。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怨毒和嫉妒。
“带路……”
“啊,可惜了,我的反应速度怎么没有这么快?”
“嘻嘻嘻,这下子可有好戏看咯。”
那声音太轻了,根本无法听清说了什么。不过却像是死人贴在殷长夏耳旁轻声低昵一样,姿态亲昵,话音冰冷。
殷长夏浑身紧绷:“你知道我想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