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昙眯起眼,展现着厉鬼的恶劣:[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被我发现,你对他更亲,那就是骗鬼。你知不知道,骗鬼的下场很惨。]
宗昙的身影暂时没能显现,殷长夏却能感受到某个阴森的声音萦绕在耳朵前。
在细雨之中,殷长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又心痒,又森冷。
这是在拿命搞暧昧!
殷长夏咳嗽了两声,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唐书桐的身上:“还不肯说吗?”
唐书桐古怪的注视着他,忽的瞧见他面颊的红晕蔓延至耳廓,就像是晕染了一层桃花粉。
在和自己载物里的鬼魂搞什么呢?
唐书桐拧着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下去。”
反正时瑶已经入了殷长夏的队伍,迟早会通过这一层关系,从时钧嘴里套出来。
那小子表面上说厌恶时瑶,觉得家里不公平,好资源全都倾斜着姐姐,其实打心底依赖着时瑶。
行事狠绝的那个人,在依赖小白兔的姐姐?
时瑶时钧这对双胞胎也是搞笑。
唐书桐:“我手里的这枚载物,的确是时家的东西。”
殷长夏心头泛起滔天波浪,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
他面上不显:“你以为透露这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这么简单的情报,我当然已经知晓。”
唐书桐:“……”
沉默在两人身边蔓延。
唐书桐的眼瞳死寂,道出了更多:“阴阳佛牌是时家祖先之物,由唐家代为保管,本打算还给时家的。”
殷长夏忽然间想起了任叔。
在完成深渊博物馆的时候,他也说有东西要交给故人,就是封住绿毛僵的陶罐,和殷长夏手里的这枚骨哨,也是任叔代为保管。
可故人至今没来,陶罐便被摧毁,而骨哨还落入了殷长夏的手中。
这样的巧合……
会是同一个人吗?
殷长夏的心头生出疑惑,只得强行按捺下去:“所以呢?”
唐书桐垂着眸,眼底生出了讽刺。
“当年我家将东西从仓库里拿了出来,打算等时家几日之后登门拜访。启泽年幼,把上面的封条撕开,那时我也在场,处于保护,便为他挡了这一下,使得撞邪的人从他变成了我。”
“原以为继承阴阳佛牌的是我,却没想到数年之后,才发现它选择的是启泽。”
“时家没能收到这东西,也无可奈何,只说事已至此,便将东西赠给唐家了。”
“不过他们仍要去取某位道门大佬手里的东西,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说暂时存放在他那边,数年后再去拿回。”
“接下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启泽一直很想拥有载物,觉得处处不如我,实际上我很羡慕他。”
“他当然不能继承其他载物,因为阴阳佛牌……才是他该拥有的载物。”
殷长夏内心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两兄弟,如光如影。
原以为唐书桐是光,而唐启泽不过是被他照耀之下的影。
现在看来,他们是反着来了。
作为光的那位,一直觉得自己是影,迟早会把所有的东西交还给唐启泽。
作为影的这位,却不断追逐着虚假的光,总觉得压在他头上的时候一座大山。
殷长夏:“阴阳佛牌怎么会让你使用?”
唐书桐苦笑:“它当时没有别的选择,谁让我挡了那么一下?”
殷长夏:“可载物的继承,不是得合适才行吗?要不然就只能是撞邪……”
说到这里,殷长夏的声音骤停。
强行继承,今夜他又不是没见到过。
那只女鬼不是想选定唐启泽吗?到后来又把目标对准了他?
唐书桐苦笑:“看来你知道了。”
殷长夏走到他的面前,强行拽过他的手,撩起了他身上的长袖。
鬼疮赫然映在了眼帘。
不过以大量阳寿吊着,不至于如唐启泽那样严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唐书桐总在点香,那些花果香气,不是什么附庸风雅,而是为了压住他身上的味道。
赚取阳寿的确可以恢复健康。
但唐书桐显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被‘吃’下太快,供不应求,装入的阳寿补不了漏出的阳寿。
殷长夏:“……”
事情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
唐书桐的阴阳佛牌是时家先祖之物,时家又想拿回任叔手里的绿毛僵陶罐和骨哨,而那两样又是第四口凶棺里的樊野的东西。
这是一个闭环。
疑点再度回到了凶棺上面。
包括樊野对夏予澜的态度,阴菇凭什么不是长在了宗昙和江听云的棺材上,反倒是长在了夏予澜的棺材上?
或许回到现实世界,强行撬开任叔的嘴,能得到一部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