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殷长夏,自己想在这里停留的原因,是想多练练身手。
唐启泽不想成为团队里的拖累,也想花一点阳寿,为自己购买合适的具。
殷长夏也没勉强他:“那下一个游戏见。”
唐启泽笑了,朝他挥手:“下一个游戏见!”
在快要回去之前,郑玄海又告诉殷长夏:“记得在现实世界最多待十天,就一定要返回家园。”
殷长夏:“?”
郑玄海:“如果没有按时回来的话,你在家园里赚取的一切阳寿,都将化为乌有。”
殷长夏表情变得凝重,家园里太多规则都是坑了。
如果是纯新人,没有人指引,还真是地狱模式。
殷长夏:“好。”
深渊博物馆还有六天就要开启,殷长夏也没打算在现实世界留太久。
在要离开之前,殷长夏又一次强调:“别忘了现实世界过来找我。”
他迅速的说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地址过后,这才化作一白光消失在游戏大厅。
再次清醒过来,殷长夏果然回到了凶宅。
身体有些发麻。
夜色凄冷,凶宅靠近山里,还能时不时听到动物的叫声。
殷长夏浑身抖了抖,在这种时候,惊悚感便油然而生。
他缓缓从地板站起身,发现自己回来的地方,仍是存放几口凶棺的房间。
难怪他在游戏世界的时候,便时不时产生些幻觉,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七口凶棺只余其五,殷长夏头皮发麻的注视着上方,七口凶棺颜色各异,大约是因为死状不同,才会有所区分。
比如宗昙,是一口赤棺。
比如江听云,是一口绿棺。
殷长夏仰着头,想更加仔细的看一看五口棺材。
回到这里之后,那种被窥觊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一寸寸的紧盯着、连肌肤上也产生了麻痛感。
殷长夏后背惊出粘腻的冷汗,竟在此刻有了种想要后退的感觉。
那边忽然间出现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殷长夏厉声喊了句:“谁!?”
一只指甲大小的蜘蛛,拼命朝着角落爬去。
它似乎伤了腿,跌跌撞撞,好几次才站立成功。
殷长夏跟着那只蜘蛛,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他屏住了呼吸,唯恐声音太大而忽略掉了什么细节。
之前的地震,早已令这间存放着七口凶棺的房间,也裂出了一缝隙。
月色清辉从缝隙间撒入,在这阴诡的气氛之下,连薄如轻纱的月光也显得杀气腾腾。
殷长夏终于跟随着小蜘蛛抵达了凶宅的门口——
那是一条狗。
它耳朵的伤口已经灌脓发炎,呼吸极轻极缓,已经奄奄一息。
察觉到有人走进,它猛地惊颤了一下,却仍旧未能醒来。
就算是处于昏睡之中,也依旧十分谨慎。
殷长夏有些奇怪,这只残疾狗看着很眼熟,好像就是之前游戏里的那只。
殷长夏目光幽深,试探性的喊了声:“江听云?”
它没有任何反应。
殷长夏手心都是汗,的确是有些古怪的,但契合的身体那么难找,这会是江听云吗?
他不敢确定,也不敢停止怀疑。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在茫茫夜雾之中,由远及近。
有一人提着灯笼,不断撒着黄纸,还不停的自言自语——
“对不起……任叔并非有意害你。”
“那七口凶宅早就有异动,你又是唯一能够拜祭他们的人……”
他每说一句,便不断撒着黄纸,空气里还能闻到那股燃烧过后的香火味。
殷长夏听得脸都黑了,任叔都已经开始祭奠他了?
听着话,他好像还知凶棺!
殷长夏喊了句:“任叔。”
从那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还张口闭口就是任叔。
任叔吓得胡子一颤,就算早年间走南闯北,见了无数鬼魂,也仍对凶宅心有余悸。
殷长夏不可能逃出来。
任叔泪流满面,忽然嚎了起来:“阿祈,我真不该推你,都怪陆子珩早年出走,才让你被那些凶神恶煞的盯上了。”
这怎么又牵扯到陆子珩了?
殷长夏头疼不已,正靠近了他。
谁知任叔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我知你死不瞑目,这么多年了,他们只接受你的拜祭,也许就因为你是……”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凶宅门口的那只狗就有了反应。
殷长夏正要追问下去,身后巨大的黑影袭来,是之前凶宅的那些鬼怪!
由于七口凶棺都未苏醒,这间宅子又是十分合适的养阴之地,早就被四面八方的恶鬼所占据。
殷长夏的养灵体质被鬼骨封住,他们便只把殷长夏当成了一般人,聚集在身后,等待合适时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