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坐在月明里(163)
傅雨旸受教书云的话,点头称是,目光却是丝毫不离地看着那位周小姐。
旁若无人地问她,“吃饱了吗?”
风波中心的女主角风流灵巧地点头。
一时间等着看笑话或者洋相的人,也索然无味起来,悄默声地散了。
傅雨旸响应这份散,替身边人拿过包来,“吃饱了,就回家吧。”
周和音一副没坐够的样子,就散了?“书云还答应给我煮酒酿圆子吃的。”
二人私语的距离,傅雨旸捏她的指骨,“吃个屁,你吃了酒酿,还怎么给我开车!”
“我来也不是给你开车的!”
某人不管不顾,牵着她就往外头走,外头落雨成烟,傅周二人共一把伞。
大房那头一路跟出来送,也约二叔晚上一道吃晚饭。
傅雨旸擎着伞,一面把周和音往驾驶座上赶,一面应付他们的话,豆大的雨砸在车顶和窗户玻璃上,人声要盖过雨声,他说下午和晚上都有正经事要做,实在脱不开身。
也不忘自己吊唁者的身份,嘱咐大嫂嫂节哀,看小辈的面,也要往好处过。有什么事过不去或者转不开的,几个房头尽可以开口。
最后一句,才算是说到节点上了。
周和音眼见着大房的人千般谢,万般留地送了傅雨旸一路,才明白了,这世故人家,几个房头所谓同气连枝的意义,多数,还是荣辱系在一块了。
辞别了这头的人,周和音送傅雨旸回酒店。
路上老乔打电话给他。
B城那头的谈判还没收线,嘉兴这边的疏通又是傅雨旸出面的,自然许多会晤,哪怕线上,也得他上前。
回到酒店,傅雨旸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会议。
直到里头约摸十分钟的停顿到安静,在外头翻书的周和音才意识到他该是结束了。
悄默声地走进去,案前的人歪头枕在靠椅上,两腿架在书桌边沿。
忙中最本能的休憩状。
她走到他身边,促狭地给他把脚给搬下来,傅雨旸双脚落地,面上依旧没有睁眼,懒洋洋地怪身边人,“你也不给我省事。”
周和音把端在手里的一盘葡萄,喂一颗给他吃,问他,“还要再走吗?”
“走哪里?”葡萄有点酸,他吃到嘴里,酸在眉眼里,把皮和核吐到手里,再懒得不想动,伸手给她。
周和音才不接,“出差呀。”她问他,还要再走一程吗?
傅雨旸缓缓睁眼来,也滑动座椅,来够桌上的烟灰盘,好把手里的葡萄皮扔掉。
偷得浮生半日闲,书房的主人撑手托腮地侧身看着她,“看情况吧,不到万不得已,暂时不想动。”
他看着眼前人不停地吃着葡萄,然后不无牢骚地告诉她,“一直飞来飞去地,实在累。”
“所以,才叫傅飞飞的?”
傅雨旸任由她取笑,“时若小名叫菲菲,我才有了这个同音的小名。”
“他们都可以喊,你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不可以惹我不开心。”
周和音就惹了,她拿手里的葡萄堵他的嘴。傅雨旸是真嫌酸,衔在嘴边,就是不吃,只来回地拿舌尖逗弄着。
引得周和音想要回头了。
她伸手之际,座椅上的人,冷漠地咬开,再面不改色地咽到肚里去。
吐皮的时候,问她,“你戒指呢?”
戒指?周和音想起什么,在他裤口袋里。
要他还给她。
“自己拿。”
细巧一枚,没有丢,还在他右边裤口袋里。只是他落坐在椅子上,她轻易难拿到。
手伸不进去,周和音就叫他起来。
傅雨旸才不听她,“谁让你没事放这里来的。”
娇嗔的人呢说他不讲理。
“嗯,我不讲理的事多了去了。”傅雨旸附和她,“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拖她到膝上,问她中午吃饭,有没有人为难她。
周和音手里的葡萄盘都跌了,他也不肯她去拣,只管问他的话。
“你有很多敌人吗?人家干嘛为难我。”
“哦,没为难你,那你说什么晚了?”
“什么晚了?”周和音装傻。
某人笑着扪紧她,扪得她透不过气来,“对啊,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晚了,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嗯?”
傅雨旸气息里满满的酒气,又吃了两颗葡萄,抵在周和音脸颊边,热络发烫,声音却是温柔暗哑的。酒气是甜,葡萄是酸,总之,都是引/诱的味道。
周和音必须承认,她被诱惑到了。分不清是甜酸的冲动,还是攒着想念,她来不及思考,刚一偏头过去,热气碰到热气,本能地粘连到一块。
甚至分不清谁快一步,好像是周和音,她有点赌气地去吻他,不想他说话,或者就要他听信她的,“就是晚了,我遇到你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