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坐在月明里(103)
宋堰桥自说自话,“我只是赌我来找你一趟,也可以勉强回去交差。”
他觉得老傅压根不是为了他才愿意付这笔账单,哪怕赵家不付,老傅也会愿意为她单独付。
周和音终究没把一盘面吃完,略微不快地横宋堰桥一眼,“同学,别碰黄/赌/毒,会死得很惨。”
*
第二日午休档口,周和音抽空出去了趟。
当初北屋那五年的房租,是她意气之下,不打算还给他的。
回回想到他最后的那些话,周和音就气不过,气着气着就忘了,把这笔钱搁在闲置的化妆包里,久不处理给淡忘掉了。
今天趁着下午银行上班的第一波时间,周和音到柜台调出了她去年9月的流水,全数给对方打了回头。
柜台当值的人员再三跟她核对收款人姓名:傅雨旸。对吗?
对,只要名字对,她才不管他有没有看到这笔钱。
办完这桩业务,她又匆忙回去上班了。
下午不到四点的时候,骆总的助理给小音打电话,说骆总找她。
周和音心里盘算什么事,又想着要不要趁机跟他提调薪的事。
于是,醒醒精神去大佬办公室了。
敲门进去的那一刻,只听到骆总心情很好的样子,办公室里全是他的笑声还有二手烟。
见女下属进来,这才略微收敛。抬手赶赶面前的缭绕,对沙发上落座的客人道,“傅总,我还有个会,少陪。你先坐会儿,晚上一起吃饭。”
周和音左耳后,有声音徐徐起身的动静,应承骆存东,“好,你先忙。”
直到骆总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周和音也要跟着扭头出去,她觉得眼前人真是病得不轻。
傅雨旸也不拦她,只言语喊她半声,“别忙着走,有事问你。”
说罢,把手机里银行新添的一笔流水翻给她看,问她,“是你打给我的?”
周和音不说话。
傅雨旸也不急,“是你的就行。跟你确认一下而已。去吧。”
赶她走的样子,还不忘提醒她,“把门带上,我的冷气都跑了。”
周和音跃跃发作,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
她一时不移动脚步,倒是惹得某人多言语了几声,“堰桥昨天和你谈得很不好?”
“你觉得我是故意叫堰桥来找你的?”
“不至于,我还不至于利用个孩子。”傅雨旸衣冠楚楚的样子,笑起来,人畜无害。
单单他这一句,周和音就很想他打脸,“傅先生说这话,倒也不脸红。”
傅雨旸由她这么一蛰,老实且受用,但依旧不把他骄傲的头颅轻易低垂下来,
他一只手闲抄裤袋,微微歪头来打量她,甚至忘记他是在客场。微微出神貌,身上有须后水的香气,混着烟草味,
“周和音,我能和你商量件事吗?”
“不和那姓赵的来往,是不是就不行?”
第40章
◎后视镜◎
周和音闻言就笑了。冷冷地笑, 笑傅雨旸的话,也笑他的心迹,犹如破绽一般, 昭然若揭。
他几回说赵观原不是好人。带着十足的傲慢与偏见。
可是事实呢,“旁人说是旁人说, 事实就是他待我很好, 找到我们家茶馆来看我,千方百计讨我父母欢喜,拿他姐夫的外包生意投巧我妈, 我认识他两年多,他一个指头没碰过我。”
“因为什么呢, 因为我在他眼里是平等的同类,他甚至高看我一眼, 等着我点头,饶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是的, 他是莽撞,暴躁, 寄情也容易移情,仗着家里有钱,不可一世惯了。可这都不是我拒绝他的点,我拒绝他,仅仅因为我和他的喜欢不对等。”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说教与管教。”
“我和我爸说过的,赵观原前女友不少。我爸虽说不满意他,可也没说过让我不和他来往的话。因为他现在生怕再伤了我的心,事实, 他也就管教了我一回。”
这一回说的是谁,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傅雨旸依旧那样懒散地歪头看她, 阖眼间,连长长的睫毛都是漂亮的。听她说了这许多,只着重在一句轻飘飘上,“是的,你也就遇到过我一个歹人。”
随即,冷嘲热讽的口吻,“他一个指头没碰过你,你觉得是好事是情意,我倒要泼你冷水了。周和音,别高看男人,千万别,他不碰你,只是和别人去消遣了,回头再来和你谈情,仅此而已。”
骆总的办公室,外头就是他助理的隔间。
门大开着,周和音发作不得,她只恨自己今天没穿高跟鞋,平底的小白鞋踩在他的皮鞋上,纹丝不动,从他的身型到眉眼。
傅雨旸看着她摇摇欲翻的怒意,“我说那姓赵的,你肯定觉得我也在说自己,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