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都试试看。”

林积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抗拒。裙子太多，她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在林晴的镇压下去换了衣服，甚至连内衣裤都换了。她也是很无奈为什么内衣裤都有二十几套，罩杯从A到D不等。估摸着是她们在没见到真人前凭直觉买的。

林积云穿上蓝色的蕾丝长裙走出来时，正好撞上推门而入的王言言，她心头一跳，顿觉不妙。

果然……

“乖宝，你穿这个好好看！来转个圈，妈咪拍张照……”

林积云：“……”

她第一次知晓了试衣服的痛苦。

但是别说，试完两件后她突然找到了一点乐趣。

嗯这件白色裙子真好看，这件浅紫色也不错，这件粉红色……这个碎钻王冠也很好看……

林积云匮乏的文字库不停闪烁“好看、不错、合适、舒服”等几个词，等像洋娃娃一样被装扮完后，已经凌晨一点了。

这两人甚至在每次她换完衣服后还要给她简单编个发型。洗完澡不想化妆，她们也要倔强地为她涂个口红。

“真好看！”林晴细心地为她涂上口红，然后掏出手机，“乖宝贴近我，来自拍一个。”

林积云以为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冷酷的，面无表情的，抑或是不耐烦的。

但没有。

镜头中的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内敛的唇角不自觉绽放，洁白的牙齿显露，颊边的酒窝浅浅一滩。

她在笑，在很开心地笑。

此刻林积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鼻子后又面对镜头，努力想要摆出一副高冷模样，眼角流露的笑意却又出卖了她。

一直拍了不少照片，其他两人才心满意足地揽着她准备休息。

林积云微闭上眼睛，心想：这是很新奇的体验，家里人都很好。

她头一歪准备睡过去时，却感觉到灼热的目光，睁眼，一左一右对上两双笑意盈盈的眼。

她顿感不妙，下一秒果然成真。

林晴：“乖宝，我们来说悄悄话吧。”

王言言：“乖宝，你爸你哥他们也要听……咱们接听个语音吧。”

林积云：！！！

这是什么骚操作。

片刻后，林积云僵硬地躺在床中间，靠里是林晴，靠外是王言言，在她们头顶还有王言言的手机，群语音通话正闪烁着，时不时能听到林泽天和林彦庚的“恩”声。

“乖宝，你以前是怎么过的呀？”怕触及到她的伤心事，也怕惹王言言哭，林晴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林积云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公主床的那丝粉白色帷幔，回忆起以前的生活：“其实还好。”

从有记忆起，林积云就在蓝天孤儿院里。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很慈祥，会搂着她给她糖吃。孤儿院里也有不少和她一样的孩子，或比她大，或比她小。

“孤儿院里孩子有近百个，护工不多，所以偶尔也会发生打架斗殴和争抢，多是为了一颗糖，一个馒头，或者一个发卡。”

“我也打过几次架。”

六岁前的记忆就是吃与喝，六岁后，他们都会进入到蓝天小学就读，据说是好心人资助的，连生活费都不需要他们承担。

“小学读完后，我直升蓝天中学，在那里读完了初中和高中。因为学习成绩尚可，所以高中的学杂费也是由学校承担。”

王言言捂着嘴巴，带着哭音问：“那生活费呢？”

林积云的声音里听不出怨怼和消极，只淡淡道：“读高中后孤儿院就不再承担我们的生活费，但好在期中期末等大型考试前二十名都会有奖金。再加上接连几次我的考试成绩还不错，所以每学期都会有800块钱的生活费补贴打进校园卡里。”

“我平日里也会给班上的同学补课，卖卖自己的笔记，节假日批发一点儿水果文具，其实也能赚不少。”

林积云想拍拍自己的小挎包，这才想起挎包放在书房了。她略有些得意地说：“高考毕业后，我还攒了九千多块钱。”

见两人都开始抹眼泪抽泣，她无奈地缓和气氛：“我还记得当天兼职完准备睡觉，临睡前还许愿希望未来吃喝不愁衣食无忧，能过上混吃等死的生活。然后第二天爸妈就找上门来了。”

“糟了！”说完林积云才意识到什么，她趴着跨越林晴的身体，从床头柜前拿过自己的手机，开锁后点开Q/Q，解释说，“放假后我找了个陪玩游戏的兼职，雇主很好说话，一小时五十块钱。今天事情太多我忘记了。”

林晴和王言言还在抽泣地抹眼泪，而语音通话里偶尔也能听到擤鼻涕的声音。

她不由感慨家里人真是多愁善感。

点开手机后，她看见了置顶的某位从10点半后一直在给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