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牢(18)
毕竟人命关天,加上他有担保物权本来就可以优先受偿,我手中的五十八万,只剩下二十八万。
而那个坐在栏杆上腿不断颤抖的女人,也终于在看到三十万的现金后,感恩戴德的回到房中。
我心里特别的难受,为这些本来是好意借钱给周樊的债权人,也为了无辜背负巨额债务的自己。
但这些情绪,都在我踏出那个小区的那一刻,变成了恐慌。
因为我手中只剩下二十八万,债权人们竞相争夺,就算有陆扶安这个大律师在我身边,也险些没能护我周全。
幸好前来参加救援的消防队员都没走,见到小区门口一片混乱,迅速的就来到了我们身边,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这场抢钱风波。
看着窗外那些为了这些钱变得面目狰狞五官扭曲的人,我坐在车上都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一条鱼,一旦逃离了某个特定的保护区域,我就只能任人宰割。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命运的咽喉,我不能自主的呼吸,也没有选择生存或是死亡的权利。
但我还必须用力的呼吸拼命的活着,欠了一屁股债,必须还,工作没了,必须找,前路一片黯淡,即使荆棘遍地,也不能停下脚步。
我的生活,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以前我住市中心不错的楼盘,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车,挎着各种喜欢的名牌包包,就连护肤品,都要用最好的。
现在我连在大早上吃一碗粉都觉得奢侈,我只敢吃最便宜的馒头,坐地铁,挤公交,暂时找不到工作,连大学时候做兼职发的传单,我都没放过。
剩下的那笔钱,我交给了陆扶安来替我分配,然后由他来将我剩下的债务和借条一一的记录下来。
我住进了杨絮买了后暂时没钱装修的毛坯房,陆扶安说我可以住他家,他住在事务所里,他母亲每天都是一个人,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小区了,杨絮也说我可以住她家。
但我想,即使是最好的闺蜜,也应该要有些距离的,更何况杨絮家就一个小三室,她还有老公孩子。
令我诧异的是,徐乐乐也来找过我,说是我可以和她住,她欠我的钱暂时还不了,但她想尽力的去弥补之前对我的伤害。
我不想看到她,看到她我就会想起秦雅那张恶心的脸,已经和周樊在一起那五年喂了狗的岁月。
杨絮心疼我,说毛坯房里湿气重,也幸好婆婆从我家强行搬走的那些家具都被杨絮给要了回来安置在毛坯房里,至少基本的家电都能用。
我在毛坯房里住了两天,爸爸打来电话说妈妈心脏病犯了,让我回去。
回到家才知道,他们只是怕我会受苦,跟我讲了讲今后的计划,妈妈接了好几个刺绣的大单,说是能赚好几万。
不过耗费的时间稍微长了点,爸爸做点小生意,也正准备小小的扩大一下规模,但其实在这背后,多少双眼睛盯着,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
爸妈从不在我面前埋怨,甚至都没有提过半句关于我那段失败的婚姻,和我导致我变成现在这样的那个人。
我在家里帮着爸爸把生意摊子都弄好,回城后才发现,杨絮知道我不会接受她的帮助,就在毛坯房里做了个最简单的装修,还拍着我的肩膀说,房子是暂住的。
但生活是自己的,后来的几天,我接到了很多的快递信息,买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物品,用来装饰这个小公寓的。
离婚四个月后,我总算是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用各种淘来的东西装饰好小窝的那天,秀了一手小时候父亲拿着皮鞭抽着我去练的毛笔字,小窝题名:
拾荒者……
我的辩护律师陆扶安也在这难得喜庆的日子里带着陆阿姨来给我道喜,说是不管从前怎样,苦难在最高点。
接下来的日子会一步步走向幸福的,陆阿姨给我带了很多实用的小家具,我的小窝很温馨很梦幻,可陆阿姨在劝慰完我之后,却还是老泪纵横,还差点说到周樊和秦雅的生活,被陆扶安即使制止了。
陆扶安说,日子虽然苦,但你要甜甜的过。
庆祝小窝五脏俱全,当然要去大吃一顿。
不仅如此,我还收到了那对小姐弟送来的贺卡,还有小女孩最喜欢的一个布娃娃,她说她的父亲已经重新振作了起来,官司的事情也结束了,赔偿款也借到了,我欠的钱,不用急着还。
对啊,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苦有甜,活在这个时代的你我他,都不例外。
既然是庆祝,我叫上了杨絮一家人,但她老公带着孩子回去看二老了,陆阿姨也说老年人不凑年轻人的热闹,她还要赶回去跳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