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元面上露出了愠色，却没有过来和我抢天师印。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罢了，不管你能不能帮我对付龙虎山，天师印都给你了。”

我有些惊讶，见张清元跌跌撞撞地往山道的方向走去，忍不住问，“你要去哪里？”

张清元脚步微顿，“我留在这里多年就是为了珊珊，如今珊珊没了，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

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目送着张清元离开，只觉得他的背影无比悲凉，心里五味杂陈。

直到他消失在眼界，我才重新打量起手中的天师印，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印台和印钮相连的部位似乎有些松动，很细微，一般很难察觉。

我突发奇想，问靳曜，“你说，能不能把这个掰下来？”

靳曜轻笑了一声，满不在意道：“随便你。”

“万一掰坏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下意识握住印钮，往一侧掰去。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把我吓了一跳。

我刚要开口，目光却被卡在印台中间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谁能想到天师印的印钮下面有个凹槽，里面塞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我愣了好一会，才把纸拿出来，“这是什么？”

靳曜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打开看看，不就知道。”

我犹豫了下，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纸，一连串的人名当即跃入我眼中。

当我看到杨军的名字也在其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靳曜眸光微闪，故意问我，“可有看出什么门道？”

我动了动唇，半响，才错愕道：“难道这就是那份名单？”

靳曜笑得古怪，不答只说，“再好好看看。”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蹙眉道：“看什么？除了杨军，这些人我一个都不知道。”

靳曜摇了摇头，嘲讽道：“所以说你蠢。”

我懒得和他计较，把名单凑到面前，又仔细地看了起来。

越看我越觉得这字迹熟悉，我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地疾跳了起来。

靳曜将我的反应看在眼里，讥诮道：“这回，可算看出来了。”

我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靳曜毫不留情得泼我冷水，“你别自欺欺人了！”

我脸色瞬间苍白，咬唇道：“这名单不可能是姥姥写的。”

靳曜见我这样，语气缓和了许多，“那你说说，哪里出错了？”

第63章 牛头屯

名单上的字迹确实是姥姥的，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我无力反驳。

但我怎么都想不通姥姥为什么会有记载持有仙家祭器者的名单，会不会是他人伪造的？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靳曜淡声道。

“姥姥不可能会算计我，一定是有人冒充她。”

话是这么说，可这名单显然是特意给我的，照张清元接触那神秘人的时间，好像在我出生之前，就预料到我会来到这里一样。

而我一下子就发现六绝天师印有问题，张清元拥有天师印那么久，不可能没发现。

一时间，我的思绪混乱不堪，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同时，我也明白，如果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一个局能布这么多年，那不是一般的可怕。

靳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以为天生娘娘命者能一生顺遂？”

我瞬间无言以对。

很快，我就打起精神，转移话题道：“张清元应该没走远。”

我刚想去找张清元问清楚，靳曜就不紧不慢道：“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问不出什么。”

我神色一黯，“如果真的是姥姥，她可以直接把名单给我，更不会出事。”

靳曜没再泼我冷水，只说，“先到牛头屯看看。”

我没说什么，默默地把昏迷的刘叔弄进车里。

之所以同意刘叔一起来，是因为想让他带路，既然快到牛头屯了，就没必要让这么一个隐患跟着。

我一开始就觉得他目的不纯，毕竟如果他真的对自己父亲的事耿耿于怀，早就自己来了。

……

牛头屯建于深山老林之中，到了山外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举目望去，蜿蜒曲折的山路如同蜈蚣一样，前方灰蒙蒙的一片。

我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山峦叠嶂，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走了一会，一间间残破的房屋就出现在我眼界，这就是牛头屯了。

整个村子四面环山，村前横拦了一条河，这分明是‘拢阴断阳局’，住这里的人注定短寿。

浓重的阴气从村里涌泄而出，加上天色还没全亮，显得阴森森的。

我走到村口，往里面望去，村子不大，从房屋来看，至多也就几十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