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鱼为了早上跟我一起上学，会跑到我家来睡觉。

有一天我们起得很早很早，大约凌晨五点，我们跑到灯光球场边的舞台上，假装台下成千上万的观众，合唱了一首歌。

球场里有暗淡的灯光，天边从深黑渐渐开始转蓝，四周一篇静谧。

我忽然说：“要是L在就好了，我们就只唱给他听。”

鱼笑着说：“L这人可真是幸运啊，也不知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能得到我和姐姐的喜欢。”

我也笑意盈盈：“就是就是，他可真是幸运！”

我们唱累了，并排坐在舞台的边沿，晃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望着天际渐渐泛白。

鱼说：“有时候，我觉得其实L也不是那么帅。”

我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了L永远不会显得张扬的侧脸，以及他极少时候看向我时，那个干净而短暂的眼神，于是点点头。

“是呀，我去表妹学校时，她曾经指过几个男生给我看，都不比L差。”当然，那几个男生都是隔壁学校最有名的帅哥。

“那我们为什么喜欢他呢？”鱼挽着我的手，有些迷茫的样子。

我说：“也许，是因为他的性格吧。”

L是在那样年少的男孩中，少有的冷静沉着的人，在本身相貌不错的前提下，话少就显得神秘，而神秘则让人充满了向往和探索的欲望。

“是吗？”鱼摇摇头：“L只是一个外人，他才没那么重要呢。除非，他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我一下子理解了她的想法，鱼的意思是，她希望L能成为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说：“那你问问他呀，问他愿不愿来出来跟我们一起玩。”

鱼只是看着我笑，笑着不说话。

我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也许，那么了解她的我早该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胆量和行动力，一切好似出乎意料，一切却也在意料之中。

因为后来，鱼真的把L叫出来了，在一个周末的晚上。

不过，只是单独他们两个人而已。

那个时候，我还在家奋笔疾书地写作业，为了永远坐在学习第一名的位置上。

他想帮我去表白

如果要问我中学时期最感谢的人是谁？我想，我第一要感谢的是鱼，她陪伴我那么长的时间，带给我那么多的感动和幸福。

而第二要感谢的，就是L。

L并没有为我做过任何事情，可对我来说，L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我每天穿漂亮的衣服，弄好看的头发，一次次努力维持最好的学习成绩，一次次鼓起勇气上台发言、演讲、唱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没有办法去接近他。

但我可以在他面前，展示最好的自己。

当然，这其中并不是没有意外的。

一向自由不羁的我，跟一向爱管闲事的某个L的好朋友大吵了一架。

我在气头上，语气极尽侮辱之能事，被正巧过来的L听到了。

L的目光在我和他身上各扫了一遍，竟像是太过惊讶一般，虽没有说话，却愣愣看我许久。

我自觉没趣，转身走了。

后来在周末的□□线上聊天中，L有些小心地问我：“你很讨厌他吗？”

我很直白地说：“我讨厌他，非常讨厌。”并列举了此人让我不喜欢的种种因由。

说完之后，我想，就这样吧，觉得我刻薄也好，嘴毒也罢，我本就是如此。

好半天，以为L不会理我了，谁知他沉默了一会儿，竟开始向我解释，说那个人只是比较有正义感，人并不坏云云，似乎更多地是怕我不高兴。

我道：“反正我不喜欢他。”

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忽然跟我说：“你新买的橡皮擦很特别啊。”

大概是想转移话题吧，我猜。L骨子里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

“哦，就是因为特别才买的啊。”虽然我实在不知道，坐在我左上角，从来不看我的L，是怎么注意到我偶尔放在桌子上，大部分放在文具盒里的，小得可怜的一块橡皮擦的。

于是我又问他：“那你有特别不喜欢的，我的朋友吗？”

原本我是随口一问，谁知他想了想，竟然说：“其实有的。”

我一愣，问他有几个，很多吗？那你讨厌我吗？

他又发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我不讨厌你啊。

我心里有些甜蜜，继续问他，那你讨厌谁？

他说，有一个人，我有些不大喜欢。

是鱼吗？我问。

他说，当然不是。

追着问了半天，他终于说了是谁，我一愣，那个女孩儿挺好的啊，开朗漂亮，你为什么讨厌人家？

L反问我，那你为什么讨厌他。他当然是指他的那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