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明明报警的时候很镇定,但如今齐溪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而门外撬门的声音更是让齐溪心慌害怕,好在这时,赵依然的电话来了:“齐溪,你在家里吗?”
赵依然的语气非常焦急恐慌:“那个地痞刚给我发了短信,他真的跟踪我了!知道了我们住的地址,现在带着斧子说要去我们家里找我‘叙叙旧’!你晚上是要和顾衍一起排练是吧?如果没回家,千万别回去,我已经报警了!”
齐溪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这下可完蛋了。
原来门外的是这么个地痞。如果没记错,这人是个性犯罪者。
“我已经回家了,他在撬门了,真的带着斧子……”
齐溪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此刻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连声音仿佛也发生共振,变得颤抖而慌乱害怕,门外传来的声响一点一滴仿佛都戳在她的心上,让齐溪充满了恐惧。
而几乎是同时,门锁转动声停止了,屋外传来了对方把门踹开的声音。
齐溪压低声音,努力抑制住哭腔:“赵依然,他进来了,我怎么办?救救我,我很害怕。”
赵依然也吓得要死:“我马上带着我们执行庭的几个男同事一起回来,我到之前你一定躲好,这人是个强奸惯犯,齐溪,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赶紧躲起来!他只见过我,看我不在家,可能就会走了!一定一定!保护好自己!自己生命是第一位的,不要做傻事!”
齐溪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她挂了电话,在房里转了一圈,拿了一把水果刀,在近乎紧张到快崩断的恐惧情绪里,匆忙躲进了衣橱里。
这是堆放被褥和冬天厚实大衣的衣柜,齐溪躲进去,那些厚实的衣被隔绝了一部分声音,以至于齐溪对外界的声响也不敏感了,她只能从外界微弱的声音来判断得知那个地痞已经撬开门进屋了,但他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齐溪一概不知道。
这种对外界的未知感不仅没让齐溪安心,反而加重了她的恐惧,她担心对方冲进她的房间,发现了她存在的端倪,然后打开衣柜粗暴地把她从里面拽出来。
这可是一个几进宫的强奸犯。
这比一般精准寻仇的单纯暴力犯罪者还要可怕,因为性犯罪者更容易针对不特定的女性进行激情犯罪,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只需要一个精虫上脑的冲动。
如今屋内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帮自己的人,而齐溪对上这个身强力壮的中年性犯罪者,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衣橱里摆满了衣物,而紧张加剧了空气的稀薄感,齐溪忍受着闷热和恐惧,藏身在大衣后面小小的空间里,她甚至不敢看手机,生怕手机屏幕里的光源会让衣柜外发现什么。
齐溪就躲在衣柜里,不能动也不敢动。
时间变得相当迟缓,而每一分钟都像是一种苟延残喘,仿佛一种凌迟。
作为律师敢于与人在法律上进行辩论和敢于直面现实里的恶性犯罪者,这完全是两码事。
齐溪咬紧了嘴唇,害怕到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如果……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
在漫长而沉默的恐惧里,齐溪听到了屋外传来的一些仿佛打斗还是打砸屋内物品的声音,她的害怕在这一瞬间升到了顶点。
然后齐溪听到了自己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从门弹到墙壁的声音来听,这动作有些粗暴,接着有人走了进来,带着匆忙的脚步声。
一定一定不要让他发现我。
求求谁,但凡是谁,请赶紧出现,救救我。
齐溪在内心祈祷着,她紧紧闭着眼睛。
然而自己的祈祷好像并没有用。
因为她的衣橱被人轰然打开,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齐溪在躲进衣橱前随手藏了一把水果刀在身边,此刻她手里攥着水果刀,就等着对方发难时和他拼命。
“齐溪。”
可就在齐溪决定背水一战之际,熟悉的声音让她突然脱了力。
是顾衍。
这是顾衍的声音。
在巨大的紧张和紧绷之后,顾衍喊自己名字的声音都让齐溪恍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直到顾衍的声音再次响起——
“齐溪,没事了,出来吧,没关系,有我在。”
顾衍的声音温和而镇定,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齐溪这一刻,才终于卸下了力,手上的水果刀应声而落。
她抬头往外看,才发现在衣柜外的真的是顾衍。
他的脸色像是风雨欲来,难看到几乎让人觉得像是要杀人,见了齐溪,他也才仿佛卸下力般整个人松弛下来。
顾衍的声音像是努力在抑制着某种情绪,他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只是看着齐溪,沉声道:“你没事,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