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夏鸿伟二十年前就是廷城首富了,一辈子扎根于实业,夏氏家族手中的几个知名品牌遍布各行各业,至今依然响亮,市场占有率高企。但不知道是年纪大了心态改变还是单纯做久腻了,夏鸿伟早早从集团淡出,近几年,干脆不管了。日常不是约老友喝茶打高尔夫就是和老太太环游世界,日子甭提多惬意了。而且他是阿爷,夏家属他最大,他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训谁就训谁,没人敢吱声。
夏怀信对这种生活嫉妒到眼红,有一次冲着阿爷吼,“我什么时候才能由孙子熬成爷爷?”
阿爷嫌弃睨他,“连媳妇儿都讨不到的混账东西还想当爷爷?”
时间回到当下,夏怀信极其克制谨慎地向老爷子分享了自己的近况。
老爷子听完,若有似无地嗯了声,既而语重心长地说,“年纪不小了,要上进些,不着调的事儿少干。找个时间去公司上班,给怀瑾分担分担。”
一提到上进和上班,夏怀信蔫了,一脸颓败地靠向椅背:“夏苏两家都这么富了,还上进?给其他人留条活路吧阿爷。”
“......”老爷子已经深入到骨髓的修养出现了一条裂缝,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了些,“家里是可以养着你,那后面你娶了媳妇儿呢?婚礼靠家里出钱办?办也不打紧,你至少得自己掏钱买个十几二十克拉的钻戒吧。太小了,寒碜了人姑娘不说,夏家的面子也挂不住。”
其实吧,戒指长辈们也是可以帮忙置办的。只是这么搞下去,这狗崽子铁定报废。爹妈忙得没功夫管,他这个做人阿爷的不能不管。一共就两孙子,废了一个就半数了,百年之后他没脸去见夏家的列祖列宗。
对于这个问题,夏怀信也有自己的看法:“阿爷,这事儿您就甭操心了。凭我的美色,一定能找个有钱的媳妇儿,她养着我。”
听听,听听,臭水沟里的水都不及这狗崽子混。
至此,爷爷的神色多少有点儿一言难尽,“现在的姑娘没那么肤浅。”潜台词很明显,光美色不行得有点内涵深度。
夏怀信却仍是振振有词:“茫茫人海之中我总能遇见一个肤浅的,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
第不知道多少次,爷孙两人把天聊死了。
老爷子深呼吸了两下才勉勉强强压下了想卸了这龟孙子双腿的冲动,极限也交代在这了,脸色也不可能好了,“就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打算做个以色侍人的小白脸?”
老爷子想好了,这狗东西要是敢说是,他今天就卸了他的一双腿,省得他成日往外跑丢他夏家的人。但做人阿爷的,不到最后一刻,是无法全然抹去对自家孩子的期望的。
然而夏怀信还是让他失望了,用话绞碎了被他护在心头的那点儿卑微到不足以同人说道的期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是不可以?”
“夏怀信......”老爷子的手狠狠拍在了书桌上,带出一丝闷响,裹挟的全是怒气。
完了.....
夏怀信吓得一激灵,臀部开始脱离椅子,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你这个三观不正的狗东西,活着就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骂了一长串,老爷子累得喘上了,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决然,“别活了,我今天就弄死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跟着你去的,黄泉路上我们爷孙同行。”
“......?”
前所未有地凶悍,夏怀信心知这次玩脱了,在老爷子动手之前,逃出了书房,脚上宛若装了火箭。
第4章 漂亮妹妹!
老太太柳樱怜优雅惯了,瞧着小孙子从二楼冲下来,似阵飓风从她身旁刮过,不禁拧起眉,喊了声,“怀信.....”
声音不大,却生生地杀停了夏怀信往前的脚步。于原地犹疑了数秒,开始往后退,“奶奶。”
柳樱怜睇着他:“你跑什么呢?又气你爷爷了?”
夏怀信觉得这话严重同事实不符,否认道,“没有,是他自己爱生气。”
柳樱怜被这话逗笑了,“那不是你惹的你跑什么呀?”
夏怀信:“为了保住双腿,以后能不能骚起来就靠它们了。”
话毕,伸手抱了抱老太太,薄唇贴了贴她染了白的发丝,“奶奶,我先保命去了,改天再陪您吃饭,走了啊。”
夏怀信走后五分钟,夏鸿伟才从楼上下来,神色同平常无异。
柳樱怜就奇怪了,“你孙子说你生气了,我看着挺好的?那他刚才吓成那样,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说话间,手也没停,利落优雅地给夏鸿伟盛了碗汤。
夏鸿伟闻言,轻而缓地冷嗤一声,“我要不隔三差五地给这狗崽子紧紧螺丝,他现在已经跳窜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