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187)
面带颓靡的女子,经少年郎一出声立即想起方才碰到月伍去孤宅一事。她神色之中倒是褪去些许疲惫,手指轻敲案几,声音散漫:“我已饱腹,不必再为我费心。”
“苍暮,我且问你,我与月娅起争执之时。你可否趁机探到边城处的宅子里头,他一行人藏着掖着什么秘密?”
“并未,我一破解布防在宅子四周的阵法,你们便打起来了。当我进到屋内时,月伍早已察觉到。他立马掩护躲在暗处的人离开,我只隐约见到个人影。”
苍暮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他甚至懊恼得,不敢在谢卿姒面前嬉皮笑脸。
少年郎耷拉脑袋,小心翼翼的窥视佳人面上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时,心里更瘆人得慌。探孤宅一事,他心里已经十拿九稳可以查探到密事。
然而,在苍暮见到谢卿姒体力不支,却与月娅争斗时。虽深知她在为他拖延时间,可仍因为担忧她,便犹豫不决片刻,便错失良机。
谢卿姒听苍暮声如苍蝇,支支吾吾的,已猜测出大概。
随之,她丝毫未顾及其他三位僧者,手执团扇抬起少年郎的下巴,声音轻悠然的告诫:“苍暮,出行在外,遇事心慈手软可是大忌。”
“一派胡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被戳中心事的少年郎,赶忙急赤白脸的否认。
谢卿姒轻挑黛眉,倒是不予以反驳。她轻摇团扇,仿佛如此便可挥去心里的烦躁。继而,她微仰头,以团扇遮面暗暗思虑今儿日之事。
以她对月娅的了解,她敢肯定,藏在孤宅里的人定存有猫腻。但愿此事,并非如她所想的。
在谢卿姒沉吟不语之际,屋内的众人在老宗主的示意之下,皆齐齐回到各自厢房休息。虚悟思来想去,空竺离开一事,终归得由他亲口告诉她方才可行。
待屋内的其他人皆已离开,佛子便撤掉食案,起身走至谢卿姒的面前。他温声问:“你可是担忧,月娅在密谋暗害你?”
男人的身影笼罩住,仍倚靠在桌椅边的佳人,似在下一刻便将其吞噬入骨。
然而谢卿姒在知晓身旁空无一人,只余她与空竺在屋内时,她却未感到佛子令人窒息的压迫。
佳人以扇掩素唇,言笑晏晏:“我怎能不忧虑,倘若月娅伤到我,届时不知你该如何心疼呢。”
佛子听着她戏谑的言语,不由冷笑:“面皮可忒厚实了。”
佳人却恍若未听到,面如月季花开仍旧巧笑嫣然的直勾勾瞧着眼前人。在僧子不解其意之时,她抬起纤纤细手向他招手示意,抚她起身。
空竺见此,捻珠的动作稍顿,不由在心里暗想:出门在外却一如既往的千金做派,真是惯的。届时与以苦行修道的虚空一同前往兽域,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哥,你楞在原地作甚?”谢卿姒个不知良心为何物的人,听到他叹息声后,反而摇晃素手娇斥。
空竺无奈,便顺着她的心欲牵起身。但以她娇作的秉性,此事怎会如此简单。
在佛子探出手,触碰到她指尖时。谢卿姒素唇勾翘,面带得意一笑。此刻,团扇在他二人之间掉落,她勾住佛子手,用力的往下拉。
与此同时,佳人趁机从两人缝隙之间闪身。但早已防备的僧子,却徒然向她俯身。在她垫在下方倒地之际,他仍未忘记以手护住她的脑袋。
娇人本欲逗弄佛子,未曾料到竟着他的道。二人四目相对,相似的桃花眼似将融为一体。
随之,她歪头,眨一眨眼后。手仍未消停的描绘他的面容,自言自语:“表哥,而今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空竺面如墨色,轻声斥责:“整日吊儿郎当的德性,怎么净会花言巧语,与谁学的。”
屋内两人的姿势羞煞天上的圆月,正当它掩于云中时。只见娇人突然双手搂着佛子,凑在他耳根,嗔怪:“表哥此话,惹得我好生委屈。即使我巧舌如簧,但可皆用在你的身上,只夸你一人。”
继而,谢卿姒面带讨赏的瞧着空竺,可他的一句话。骤然令情绪稍见缓和的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僧子方才言:“日后寻药,虚空代我陪你去,届时不可逞口舌之快,戏弄他。”
不知是因为时辰已至深夜,亦或是谢卿姒身体亏空得厉害。她不由轻微打寒颤,瑟缩在空竺的怀里。
可转瞬间便思及他告别的话,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她低头未再与他对视,素手胡乱的探向四周寻着团扇,以掩饰此时此刻的心慌意乱。
佛子见她状态霎时转变,似在与他保持距离。他心里的邪气不由被勾起,眉眼的红纹若隐若现。
但是,谢卿姒在空竺不悦的空挡,从他身下溜走。她心里浮躁的摇晃着团扇,无意识的走向前方,本便眼盲的人却仍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