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

谭远摇头，又打一个哈欠。

凌寒也困得不行，被传染了哈欠，眼泪汪汪地抱怨：“谭老师，你好歹忍一忍啊！”

谭远继续打一个哈欠，笑道：“我在导演房间忍一晚上了。”

难怪他一晚上正襟危坐，连沙发靠背都不怎么靠。凌寒觉得好笑，安慰他：“幸好明天是夜戏，白天可以补一觉。”

“你呢？不用一早去片场吧？”

“不去，我要昏睡一天。”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到了凌寒的楼层，谭远跟她走出来。在凌寒房间门前，他站定，等着凌寒开门。

凌寒摸进空空的衣服口袋才恍然，因为方知言来了，自己根本没带房卡。她屈指敲了敲门。

门由内打开，方知言一身舒服的体恤短裤站在玄关灯下，跟谭远面面相觑。

“远哥。”方知言率先开口，跟他打招呼。

谭远放下纸箱，向内跨了半步，伸出手来：“知言？好久不见。”

“拍摄顺利吗？”

“顺利，挺好的。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最近在休息。”

“那好，找时间一起吃顿饭。”

“好。”

谭远踢到脚下的箱子，想起来，对凌寒说：“导演的箱子给你放这儿了，我回去了。”

“谢谢谭老师，辛苦了。”凌寒笑，走进房间，跟他挥手。

方知言自然而然地把左手搭上她的肩膀，摇一摇右手：“远哥，我们再约啊。”

“好的，走了。”谭远转身往电梯方向去，没两步，被叫住。

凌寒探出头来，竖起食指压在唇上，小声道：“拜托替我们保密。”

绕是半夜神智昏懵，谭远也明白了眼前这一幕。他捏着手指在唇边一划，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凌寒一笑，拱拱手，退回房间，关上了门。

（三十二）

谁知第二天，夜戏开拍前，谭远专门在片场找到凌寒。将人带到自己的房车，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你跟方知言准备公开吗？”

凌寒耸耸肩：“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那天冬哥说要去找人告你的状，是说知言？”

“对。”

“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就冬哥、帆姐、李孟陶导演，还有我的搭档。”凌寒想了想，笑，“现在多了一个你。”

谭远叹一口气，道：“你们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凌寒笑，毫无惧色：“你不是有经验么？”

“正因为我有经验……”所以谭远比任何人都深知其中的艰难。

“不怕，你现在我们这边的啊。”凌寒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

没有中途退场的道理，知难而退过一次了，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勇敢。

谭远不再说什么，凌寒跳下车去忙了。

夜里休息时，方知言以凌寒男朋友的名义买了咖啡和热饮送个全剧组。大家欢呼雀跃，纷纷打听起她的男朋友。

凌寒四两拨千斤地打太极，遇到实在难缠的，谭远和徐立冬不约而同出手相助。凌寒切实体会到了盟友多的好处，也暗自佩服弟弟这一波拉拢人心的好手段。

同年七月，方知言进组拍戏。八月，营销号自称拍到了顶流小生的绯闻，隔天放出方知言与同组小花一同吃饭和回宾馆的照片、视频。

方知言经纪公司直接放出声明否认，并通知某营销号已全权委托律师进入起诉流程。

粉丝知道方知言与小花正在拍摄新电影，原本就不信营销号，此前已下场辟谣。此刻看到他废话不多说，直接走法律程序，大呼痛快。

还有少部分对家粉丝酸唧唧地讽刺：娱乐圈的定律不是说“拍到即是真”吗？

面对这种言论，粉丝自发组织清理：是啊，我跟方知言被拍到这么多次怎么他还不官宣啊！（图片：接送机同框.jpg；首映礼同框.jpg；商务活动同框.jpg）

肃清网络舆论，方知言的粉丝不再恋战，又缩回自己的安全板块圈地自萌。只有方知言本人不满意，打电话给凌寒，哼哼唧唧地抱怨：“你怎么不吃醋呢？”

“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信啊！”凌寒顺手保存了文档，回答他。

“路人粉都会闹两句，你一声不吭。”方知言在电话那头嘟囔。

“你希望我闹？”凌寒站起来，走到书房窗边。自从上次从剧组回来，方知言便主动请人把凌寒的东西搬到了自己家，工作忙的时候，能省去为了相见而耽误在同个城市的路程。她推开窗户，笑，“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哪里是凌寒的风格呀，方知言笑出声来。

三年后，方知言29岁，凭借在一部反映底层人民于生活中苦苦挣扎的现实向电影中的出色表演，获得第63届遥城电影节最佳男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