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回了一句没事,让李婶娘在屋里呆着,跑出去打开大门。
大门一打开,狗就窜进来,冲她叫得厉害。郑楚摔坐在地上,手上的手电筒差点没拿稳,她听得都有些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没攻击郑楚,只是咬着郑楚的裙角让她出去,动作焦急。
郑楚觉得不对劲。
这狗声音叫得急,不可能大半夜无缘无故跑来她家门口,陆为真应该也不会让狗在这时候进乡里。
李婶娘看见这场景,在屋里面被吓得半死,连忙叫道:“楚楚赶紧跑!”
郑楚没觉得狗要攻击人,她顿了顿,回头说:“婶娘,它没咬我,可能出事了。”
李婶娘迟疑了会,从房里出来。
大门外有异动,有人在外面,哆哆嗦嗦地拿着铁锹,从门里往里面看了一眼。
郑楚察觉到什么,转过头,透过暗淡的光,发现来的是隔壁邻居,连忙道:“李晋叔,您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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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真烧得像着火样,他睡在大厅的沙发上,身体搭着薄被,浑身无力,都在冒冷汗。
屋子里漆黑一片,今夜没有月光,什么都看不到。他的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硬朗的面孔和嘴唇一样,透着苍白。
家里的退烧药过期了,吃不了,陆为真在熬。
他小时候体虚,经常生病,没钱看乡里的医生,更加不敢一个人去外面医院,纯靠着毅力熬过这些小病。老校长好心,有时候会给他钱,偶尔也会给他带一些药。
陆为真头昏脑涨,狗用舌头舔他的脸,在一旁大声叫,听得人厌烦,他大手挥开,随后就烧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突然亮了起来,有人过来了。恍恍惚惚间,一个人影在旁边转动,陆为真睁不开眼睛,他的手被温柔拿开,放进被子里。
额上敷了块热毛巾,陆为真鼻尖有股淡淡的女儿馨香,像很久以前嗅过的。
陆为真大脑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是认出了郑楚的味道。
她怎么会来这里?郑老师这么好心吗?连这种事都做?他眼皮艰难动了动,却没有力气睁开。
“陆大哥,醒着吗?”郑楚低头道,“你先起来把退烧药喝了。”
陆为真没有反应,他听得见郑楚的声音,但浑身没力气,不想动。
郑楚微微抿了抿嘴,她扶起陆为真,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又拿起杯水,试着喂他。
水顺着嘴唇往下流,陆为真勉强喝下去,郑楚再次问:“陆大哥?听得到我说话吗?”
陆为真个头大,身体也硬沉沉,压得郑楚半边身体都酸麻,他嘴巴紧紧闭着,郑楚喂不进水,药也喂不进去。
郑楚皱起眉,顺柔的长发落在陆为真的脸上,挠痒痒一样。陆为真迷茫地睁开眼,郑楚看见他睁眼,连忙开口:“陆大哥?先喝药。”
陆为真脑子昏胀,下意识听她的话张开嘴,郑楚连忙把退烧药喂给他。他喝下去,呛了口水,咳嗽好几声,药片咳到身上。
狗安静地趴在门口,不吵不闹。灯光暗淡,轻轻晃动。
陆为真好几年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他意识不清,只觉浑身发冷,微风吹进来,就像刀割一样。他靠着郑楚温热柔软的身体,还是想不明白郑楚怎么来的这里。
他孤独惯了,习惯了自己撑着,从来没想过还会有人来陪自己。
陆为真头都要炸了,脑子烧得糊涂,浑身的细胞撕扯难受,他想郑楚怎么会过来?她有什么目的?
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好的待遇,除了老校长外,别人给他的一点恩惠,都是要耍戏他的前奏。
陆为真从来只会猜别人不怀好心。
郑楚的身体很温暖,陆为真否认不了,他大脑混沌,她靠得太近了,让人烦心。
陆为真是个哑巴,但这对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没有和别人交流的机会,也不想开拓自己的朋友圈。
郑老师下午还和别的男人调情,四处撒网,不可能会吊死在一棵树上,他不会被她骗。
郑楚要知道他心里在想这个,非气得把水泼他脸上。她就算回不了本家,也不至于找好几个男人。
陆为真眼眶微红,额头滚烫,郑楚咋舌,要是自己没过来,他恐怕就要烧成傻子了。
高大的身体似乎冷极了,缩着往郑楚怀里挤,她手上的水惊得差点没拿住。
这间房子有些老旧,但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整齐,有条有理,发黄的花瓶里还插了几根细竹。他看着是个粗汉子,没想到还有些情|趣。
男人身形和气息都忽略不了,郑楚脸微红,没办法,只能继续拿药喂他。
陆为真一身冷汗,他听见郑楚叫了好几声陆大哥,柔细的声音里带了焦急,像那天在竹林里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