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47)
自己,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冬喜颤抖着看向手腕,看完立马又将手缩回身后。
顾延平时本就不苟言笑,此刻他两道眉蹙着、眼神凌厉,就更显得他板刻,冷漠无情。
冬喜吓坏了,但是她又没有办法解释此时此刻的状况。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同他解释状况,还是说直接冲出去?可他太高大了,从他手里脱逃的概率几乎为零。
浴室的湿间内部本就逼仄,顾延进去后活动的范围就变得更小了。
冬喜头发散乱,此刻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拿出来。”顾延太阳穴旁青筋突突的,他显然在怒火边缘。
整个人像一团浓重的阴影横亘在头顶,压抑和窒息感扑面而来。
冬喜不停地摇头,双腿无力瘫软,眼底是畏惧。
“拿出来!”顾延急了,开始小声地朝她吼。
冬喜更畏惧了,愈发摇头。
见她压根不听自己的话,顾延不由分说,直接去扯——
冬喜手劲小,力量的悬殊,胳膊轻易就被顾延给拉出来。
一瞬间手腕的伤口被暴露在浴室昏暗暗的灯光下面,只见她那仿佛轻轻一折就断的细瘦腕骨已经快要被磨烂了。
如果再晚一点,就是血肉模糊。
不止这些,她的五根手指头已经被她啃得面目全非,夜里还会不自觉地磨牙,这些以前都是从未有过的。
看着被她自己蹂.躏得不像样的手腕部位,意识到什么的顾延启唇:“你想死。”他浑然不觉自己的吐字正在发颤,“是吗?”
这简直荒唐得令他无所适从。
都已经这样了,面对他的质问,冬喜依旧不吱一声。她只是不停地将脸往边上挪,一点儿都不敢看他,往墙角落又缩了缩。
露出来的半截茭白下巴,弱得仿佛能一掰就碎。
...
一强一弱,一个只剩恐惧一个心头发麻。
二人就这样对峙着。
久久,是顾延最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冬喜。”他叫,语气不算好,态度也恢复到之前的冷淡恶劣。
顾延说着伸手扯下旁边架子上的毛巾,将她就快磨烂的手腕包裹住。
动作不算温柔,只有强势下的胁迫,但是细看他的手其实也在隐隐颤抖。
顾延毫不费力地就将冬喜的手腕桎梏住,白色的毛巾上轻易就皴擦出几缕触目惊心的血色红痕。
毛巾接触手腕的一瞬间,冬喜抖了抖。
一边包扎顾延一边开始冷冷地评价她的所作所为:“你就算想引起我的注意,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他说。
“知道吗?我是不会心疼的,对于你,我一丁点儿都不会,收起你那无聊的把戏。”
冬喜抖的更厉害了,因为他的语气。
那种高高在上,对待她像蚂蚁像玩具的语气。
包扎完毕,顾延依然不松手,他继续冷冷注视着身下抖得宛若筛子的小妻子,不带感情的质问:“还有,说吧,你这么煞费苦心是看上什么东西了?包?首饰?还是哪里的房子。”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沁寒、让人听上去十分的畏忌。
冬喜闻言,她哆嗦着小心转过头去,看向他的下巴不停起伏的喉结,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看完她又畏惧地别过脸。
他身上好冷,味道好难闻。
“说话!你看上什么了?”顾延见她不说话,用力地将她的手朝自己扯近。
冬喜又是一哆嗦,她茫然失措。
头顶上方的方形小天窗正对着月亮,她刚才正看得入神,冷不丁听见顾延的问话。
她发抖的原因是因为冷,当然也有畏惧的成分。
他问自己煞费苦心看上什么…她没有看上什么,她不过是想睡觉,只是想睡觉而已。
以及他口中所说的那些,冬喜压根就从未肖想过。
只是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在没有他顾延的地方,这很难吗?
一个多么简单的愿望啊,只可惜她压根就做不到。
卧室里充斥着他的味道,床似牢笼。
冬喜不喜欢呆在那儿。
并且她觉得身体很疼,头,肚子,腿,哪儿哪儿都疼。
消除疼痛的另一个办法就是制造别的疼痛,她二楼满屋子地乱跑,偶然发现在这个小房间里有一间小浴室,而浴室的角落里有粗粝的横截面。
她本想试试,没成想磨上瘾了。
磨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快感。
并且难道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值得这样地挖苦她。
顾延问完话,冬喜又朝角落里缩了缩,手腕是他们之间唯一连结接触的东西,只是因为她挣脱不掉。
“说话!你他妈看上什么了?!”顾延的耐力已经到达零界。
面对这样的冬喜,他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