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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终(149)

作者:林猫幼 阅读记录

顾延:“……”

她,她说什么?

冬喜说完又煞有介事地强调,“嗯,是你,就是你,你给我递手帕。”

“可是顾延,你为什么要骗我啊…”冬喜不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顾延见她疯疯癫癫的控诉模样,一整个心麻了:“你在胡说,胡说什么?”

“你不是叫,你不是叫路延吗?”冬喜神色恍惚。

可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心口快要撕裂了。

/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她之前的一句别欺负我了,顾延居然听进去了。

他确实没有做什么事儿来欺负她,夫妻俩头靠头睡觉,这画面乍一看很温馨,就特别像新婚的模样。

豪华的双人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

昏暗暗的房间,窗户没关,夜风卷掇起窗帘的涟漪。

闻进鼻息里的是春日夜风的柔意。

冬喜盯着头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夜间在月色下依旧一串串闪闪发光的流苏。

那些水晶光色倒映在瞳孔中,像是漫天的银河碎影。

她在看吊灯,顾延在看她。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冬喜这一夜睡得很沉。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逼真且心疼的梦。

她梦见了小起。

小孩似乎变瘦了,还是那个他们最初相遇的小巷口,黑漆漆的天穹,不甚明亮的路灯下扑棱着飞蛾。

小孩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他似乎想赎罪。

但是要说的话语那么多,冬喜只听清楚一句。

他说:“我叫路延,我不叫路小起。对不起,我骗了你。”

少年站在路灯下边,半张脸隐没在光线下,模糊得不真切。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了,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

冬喜想去追他,但是他们似乎隔的很远,不论怎么努力怎么也触及不了半分。

最后冬喜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

梦里少年他站在对面,孤零零的,看起来脆弱且孤单。

他说,他叫路延。

那路小起呢,路小起又是谁?

冬喜抱住生疼的脑袋。

一回头,男人还在身畔熟睡。

她越发弄不清这一切了。

/

早上,顾延睡醒时,发现身边人又不见了。被窝里空空荡荡,她又不打招呼就出去了。

顾延太阳穴旁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他咬牙一把掀开被子,到处找,最后顺着动静摸到厨房。

那个死女人,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居然起清早地发神经,来厨房炖汤来了——

顾延立在门边,正想冲进去将她捉回房间去。

结果呢?结果望见她一动不动站在灶台前,盯着下面冒文火的小锅,呆呆看的模样。

顾延心底的那股怨怼和火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看到这副画面突然就哑掉了。

炖的时间已经到了,不知道她呆呆杵在那里多久了。

砂锅盖被沸腾的热气撞击出声响,冬喜猛然被这声响拉回现实,她想也不想直接就想去开盖。

等回过神时,滚烫的盖子已经撞到了男人的手臂上,接着砰的一声,盖子落到地面。

冬喜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臂被烫出一道狭长狰狞的红色轨迹。

砂锅盖子也顺势掉落在地,碎成无数个碎片。

他是忽然扑过来的。

冬喜被他护在怀里。

变故来的太快。

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想做什么,那是她第一次煲汤时犯的错误,还被婆婆骂了小白莲。

“就算是装,冬喜。你至少也要装得像一点。”顾延护下她,苦笑着调侃,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装吗?她又装什么呢,又什么好装的。

一回被烫,二回不就记住了么?

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忘记了。

再说烫就烫了,又不是没被烫过,现在不正在慢慢地记起吗?

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此刻烫伤的程度远远是不值当的。

顾延抱着她,见她冷漠的脸,冰块似的身体,越发地调弄起什么:“你的演技实在太拙劣了,知道吗,没人捧场,没人爱看。”

冬喜不说话,只是抿唇深呼吸,胸脯剧烈地起伏,因为疼的,恐惧的。

那样滚烫的东西落在他的手上,他没有感觉吗?为什么要来救她。

她不说话,像个哑巴,从前她可不这样。

顾延接受不了落差,他又看到那锅子里咕嘟冒泡的汤水,一看见这顾延又来劲了,“怎么,煲汤?为什么突然煲汤了?你打算煲给谁喝?”

顾延不理解,觉得她想一出是一出,病得不轻。

冬喜听了,依旧冷脸不吭一声。

可顾延不要她这样冷冰冰的,那怕哼唧一声也行啊,可是她就是不说话。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爱喝那玩意,不爱喝。你听谁的话就是不听我的话是吧?我告诉你,没人喝,送去给狗喝狗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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