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真的很好。

莫灵吱想听从自己内心的答案。

早在之前元宵节去问松树爷爷，可不可以在贺云稠面前变成人形的时候，她就已经很相信他了。

苏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吱吱，你真是太单纯了……灵都是这么单纯的吗？”

说完，他放下盘子，转身就走，背影明显有些踉跄。

房间里面只剩下贺云稠和莫灵吱了。

贺云稠看着吱吱，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是沉默着，熟练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她的脑袋，待看到不是熟悉的毛绒绒脑袋时，他的手又顿住。

正要收回，莫灵吱自己蹭了上去，而后，一脸满足。

——变成人形后，收养人竟然都不揉她的脑袋了！

莫灵吱自己蹭上去，还蹭了两下。

最后总结：嗯，还是当狗子的时候被揉着舒服些。

贺云稠：“……”

满腹心事突然就消散了，他的声音无奈：“真不知道你到底藏了多少事情，竟然还可以变成人。今天突然变化真是吓到我了，毫无准备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莫灵吱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贺云稠看着她，依旧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看着看着，他突然眼神有些恍惚，好像看到吱吱变成黑白团子，变成仓鼠，又变成了人，甚至还变成凶猛的巨兽，朝着他扑了过来……

贺云稠猛地闭上眼睛，一甩脑袋再睁开。

面前，少女吱吱疑惑地看着他。

贺云稠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他到底在想什么？

吱吱这么单纯的小家伙，就算是非人类，也是弱的让人担心，今天就差点在人类面前暴露了……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幻觉？贺云稠眉头下意识皱在一起。

怎么都想不通，片刻后，他的神情无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的……”

从当初带黑白团子回家，他就知道自己带回来了一个“麻烦”，却没有想到……这个“麻烦”竟然真的这么“麻烦”！

别墅门口，苏亿身体微微晃动，脸色有些苍白。

“苏亿？”章导疑惑地上前搀扶他。

苏亿推开他，不予理会，神情复杂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章导看着他的背影，头疼地揉着脑袋——

“到底都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异常啊！！”

-

章导很头疼，贺云稠也很头疼。

“吱吱，你要注意一些，不能、不能随便露出身体……”他再次给她将被子拉上去，满脸无奈。

——怎么办，他好像已经意识到，变成人的吱吱会比当熊猫、狗子时更加让人头疼！

莫灵吱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头：“唔……我知道，松树爷爷都给我讲了，但是我忘记了嘛……”

在山里的时候，自然而然会让藤叶做衣服，可在外面她就总是忘记……

——女孩子是要穿衣服的！

——她必须要记得！

贺云稠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苏亿也见过你的人形？”

莫灵吱点头：“见过。”

她赶紧补上一句：“穿衣服了！”

就是那天在山里见到的，当时她穿着藤叶衣服。

贺云稠：“……”

他长长叹口气，认识黑白团子的时候，一天就能叹完过去一年的气。

现在和变成人的吱吱相处，他叹气的频率再次剧增。

“先吃饭吧……你说能量不够，吃饭可以吗？总要先变成、变成狗子才能离开别墅。”贺云稠将小餐桌摆在床上，将两个餐盘里面的饭菜都端出来。

莫灵吱坐起来，这次她知道用被子遮住自己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熟练地张嘴。

贺云稠：“？”

他愣了一瞬，下意识说：“自己吃。”

——虽然知道这是吱吱，但毕竟有了人形，他没办法完全将她等同于狗子啊！

莫灵吱探出脑袋，准备直接用嘴。

“等等！”贺云稠拿着筷子头疼，“吱吱，你还不会用筷子吗？”

莫灵吱看着他，继续眨巴眨巴自己无辜的大眼睛，点点头。

——是的，不会。

在山上几乎不吃东西，下山吃东西的时候都是狗子。

贺云稠：“……”

他深吸一口气：“我喂你吧……”

而后，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回去必须让吱吱学习穿衣服、吃饭。

嗯，也要学习认字、上课。

贺云稠小心翼翼用筷子给吱吱喂饭，她显然很饿了，而且这顿饭大概也很合胃口，所以她吃得很开心，眉开眼笑。

虽然没有尾巴和耳朵，但莫名的，贺云稠仿佛看见了她抖抖耳朵、甩甩尾巴的熟悉模样。

他的嘴角露出笑容。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这确实都是他的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