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恋(31)
当时的我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什么叫可以算是?”
祁漉不耐烦地说,“那就是。”
那天刚回了宿舍,就被一群七□□十岁的小屁孩围得团团转,”那个,白鱼,你认识祁漉啊?““今天早上升旗的时候,把你拉走那个人是祁漉吧?”
“啊啊啊啊,他真的长得好帅啊。”
“离那么远你看清了?”
“啊啊啊啊看背影就很帅啊。”
“那倒确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被一群“啊啊啊啊“机器所围攻,迫害了我的耳朵足足半个小时之久。只要一说起祁漉,她们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嘟嘟嘟嘟地说个不停,直到话出现了空缺口,他们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各个转过头来默契地异口同声问我,”白鱼,你认识祁漉啊?“莫名觉得要是不小心说错话了就会一下子得罪很多人,于是我干笑着试探性开口道,“啊,祁漉啊?他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认识他啊?”
自此又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叽叽喳喳,我才终于明白了祁漉的那句“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在奉鹰学校,没有人不知道“祁漉”。
所以今天,当他出现在主席台上,明明只是露了个背影,下面就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惊呼声。
说起祁漉,每个人都是一副又喜欢又害怕的样子。传言说他才初蜀一级的时候,就干掉了当时四级的第一,有名的异能天才,异能值已经达到了一个传说级恐怖的程度。在初蜀一级下学期的时候,学院就有领导找他说可以给他进高蜀的资格,这在整个学校的历史上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但祁漉就是吊儿郎当地、非常欠揍地……给拒绝了。
他逃课,他耍浑,但人家照样年年期末考的时候年级第一。
后来上了二级后,连期末考有的时候都不见人影,成绩排名虽然是倒数,但却是每个人心中都承认的年级一等。
比起祁漉的天赋,还有一件事也让大家羡慕的,就是他的家庭背景。说起奉鹰学校,一定绕不过一个“祁”字,祁家是学校最大的校董,每年给学校捐的实验楼都好几栋,人家的儿子还是学校里人人知晓的天才,这些光环,都是祁漉在别人眼中的模样。
女生说起他时总会激动地脸红心跳,男生说起他时又总是带着一种不甘心的佩服。
当你跟他们说起祁漉的时候,他们往往都会长叹一声“啊,他啊。”
但你要再细问,可能发现他们很多人,其实连祁漉的面儿都没见过。
祁漉活在他们的想象里,活在言语的传说中,但除去那些外在的光环,剥开这些伪装的外壳,在里面蜷缩着身体躺着的祁漉,到底是什么样的?
听别人说这些他有厉害多厉害的话时,虽然他在我面前确实也有很多高光的装逼时刻,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画面却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个面色煞白,将自己躲在柜子里的男孩儿,哪怕多么斑斓多彩的烟花光照在他的身上,都驱散不了他身上的那层疏离和孤单。
他躲起来,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哪怕悄无声息地死去。
想到这儿时,我蓦地一心惊,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打通了。
电话那端传来了祁漉的声音,“喂,怎么了?”
我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没什么啊,就是问问你睡了没?”
祁漉笑了声,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染了一层莫名的苏感,“想我了啊?”
“我呸。”我用被子捂住脸,“赶紧滚滚滚!”
祁漉懒着声音,语气有点小撒娇,“是你给人家打电话的哎,现在又叫伦家滚哦。”
我沉默了半晌,直接摁断了电话。
我看着通讯录里的“祁漉”二字,无声地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神经”,谁知下一秒电话又响起,是祁漉的电话,我摁了接通键,“喂”字还没说出口,祁漉犯贱的语调传了过来,“伦家又滚回来了啦!”
我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直接又摁断了电话。
十五秒后,又一通电话打来,被我摁断。
十秒后,又又一通电话打来,被我再次摁断。
三秒后,又又又一通电话打来,被我再再次摁断。
刚摁断,不到两秒电话又响了,我接通,“喂,还好不好说话了?”
“那你说啊。”祁漉的声音懒懒的,我甚至都能想到他伸着懒腰的画面,“我听你说,你不是打电话给我了吗,有事儿?”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祁漉也在那端沉默。
我倏地笑了一下,问他,“哎,你怎么不催我啊?”
祁漉,“小姑娘不是脸皮薄吗?给你点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