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昼看着她,发出清淡的鼻音:“嗯?”
孟昭:“你是不是喜欢过桑桑。”
谢长昼:“……”
谢长昼深吸一口气:“你在哪里听到了这种,发疯的流言?”
“是流言吗,但连你秘书的实习生都知道了。”孟昭谨慎地做出判断,认真指出,“可见,大概率,是真的。”
“……”
-
既然文璟在场。
谢长昼气场一压,很轻而易举地,就也把前因后果给问出来了。
他头疼得要命,挥手让她走:“行了,没你的事儿了,东西放下,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文璟脸皮薄,觉得自己出了大丑,道歉过后飞快窜逃。
她一走,客厅内恢复安静。
孟昭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扒拉温度计的盒子,锁扣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她压住了毯子一角,谢长昼靠坐在沙发,将毯子从她身下抽出来,对折一下,意味不明地问:“对这结果不满意?”
孟昭没说话。
他伸长手臂,用毯子将她裹起来,抱住她,放进自己怀里。
孟昭一顿。
他眼中浮起点儿笑意,身体朝后一靠,她就不受控制,一整只地靠到了他身上。
毯子内侧有绒毛,孟昭像条躺平的咸鱼,脸颊被绒毛碰到,有些痒,她很自觉地稍往上拱拱。
被人抱着,还特地挑个舒服的姿势,下巴压住毯子,脸颊贴到他的肩膀。
太可爱了。
谢长昼忍俊不禁,轻蹭了蹭她的脸颊,煞有介事地,沉着嗓音问:“我们昭昭,不会是在吃醋吧?”
孟昭瞬间睁圆眼:“我怎么会!”
谢长昼垂眼,不急不缓:“上次我们在SKP买东西,你看见了?”
孟昭闷声:“嗯。”
“文璟刚刚跟你解释了,那些东西,是给赵桑桑‘买’的。”谢长昼跟她讲道理,声音很轻,“文璟不知道,但你该知道,不是给赵桑桑,是给你的。”
头顶灯光安静垂落,一道玻璃之隔,楼下的国贸大街永远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孟昭窝在他怀里,半晌,蹭蹭。
谢长昼抱紧她,摸摸这枚小寿司卷露出来的一颗脑袋,低声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饿不饿?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叫厨师上门,上次带回来的鱼圆还冻在冰箱里,一直没有吃。”
孟昭张嘴,在他脖颈处轻轻咬了一下,含糊道:“谁关心鱼圆。”
他脖颈肤色冷白,被咬的位置很靠近喉结,她动作很轻盈,像是很用力地吻了他一下。
谢长昼眼神微沉,发出一声闷哼,警告似的,哑着嗓子叫她:“孟昭。”
孟昭听见那声哼,心情似乎突然好了起来。
她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抬头去看他:“所以,这些年,你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过。哪怕只是短期的女朋友,也没有。”
谢长昼没答。
他微绷着唇,开始斟酌。
在她眼里,一个老男人,整整四年,没有女伴,甚至没有性生活。
会不会被她认为是,失去魅力,或,没人喜欢。
“昼昼。”孟昭等了几秒,没等到他回应,也不是很在意。
她轻声道,“这些年,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现在也是。”
她靠在他肩上眨眼睛,黑色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挠得谢长昼心里痒痒。
房间内安静温暖。
进入四月,北方暖气早停了,只是他畏寒,地暖一直开到现在。
“我也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跟你谈过恋爱后,我看不上别人了。”孟昭嘀咕,“好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啊,每次在新闻上看到你,都觉得你比过去瘦。你做完手术之后,我也没顾上好好跟你说说话……你是不是很累,你不舒服吗?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我不放心你。”
她叹息:“我每天给你打三个电话,还是不放心你……好想把你放进口袋带走,我想一直看着你,昼昼。”
谢长昼沉默着,有个瞬间,有些恍惚。
他顿了好一会儿,放低声音,安慰似的:“没有不舒服。”
他抚摸她的脑袋,平静道:“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一停下来,就很想睡觉。”
虽说是家中老二,但父母从小到大对他的期望并不算小。
谢家在海上发迹,骨子里流动着不安分的掠夺者因子,三个孩子,都没什么快乐童年。
谢晚晚被放在外祖母家,谢长昼就从小跟着祖父。
他们几个跟父母关系都不亲密,一直到读初中,回到家里,才逐渐熟络起来。
缺失了前头那几年,谢长昼从小到大,虽说朋友不少,可也没把谁真放在心上过。
以至人近三十被大病袭倒,每每午夜梦回,身边床铺冰凉,他都感到心惊,觉得自己这一生,除了权力与钱,没什么可握在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