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47)
“她试了没有。”
周景延顿一会,眼皮子搭下来,摇头。
“她没说什么吧?”
周景延还是摇头。
川余老板自接自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哎…对了…”
微信页面的转账的页面,几乎是要怼上周景延的脸,“她给我转了一笔钱,没说是什么钱,是不是转错了啊?问了消息也没回。”
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周景延只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声音特别淡,鼻音很浓,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敞着衣服吹,一路的冷风都没把他心里的烦和燥吹散。
有关陈恹的消息,一辈子都不想听见了。
“…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事,等她晚点回,实在不行明天打电话问一下。”
川余老板拿着手机在旁边跺手脚,“京市的春天昼夜温差够大啊。”店里有空调不觉得,出门一会,也就几分钟,嘴里直哈白气。
堂哥拽他敞开的衣服,批评教育。
“你这骑车衣服都不好好穿。”
上手摸直接冰得很。
“快快快,拉链拉好!出去一趟声音都吹哑了,刚刚你奶奶打电话来,我才给他报的平安,要叫她知道大冷天你给我送货,感冒没好还吹严重了,肯定要杀到京市拿拐杖往我身上好一顿招呼。”
提到奶奶,拗了一路的男孩子终于被顺毛了。
拉链唰一声拉到头,嘴巴都蒙里面,闷出一声嗯,把钥匙递给川余老板,“别给奶奶说我生病了,她会担心。”
堂哥掂着钥匙乐。
“嘿,臭小子,提起老人家知道怕了,让你要风度不要温度。”
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周景延,“……”
*
陈恹到家的时候,乔瓷已经睡了。
小姑娘又给她留了灯,电视都是开着的,进来的时候闹腾腾,找不见人,以为她还没睡。
到二楼的时候回房才床上窝着的小身影,人都打鼾了,呼呼呼呼,声音还特别大,床台灯也不关,蒙着头睡。
陈恹把小姑娘蒙头的被子拉下来。
圆嘟嘟的五官全皱成一团,在暖黄色的床灯下发着莹白的光,呼噜噜的声音还挺大,陈恹在旁边看了一会。
拧她鼻子,轻骂一声,“还打鼾呢,臭小鬼,跟谁学的臭毛病,呸。”
给乔瓷盖好被子,息了灯。
把楼下客厅电视关了,茶几上乱糟糟的东西收拾好了,她才上来陪小姑娘睡。
陈恹今天跑累了,一夜好眠。
感冒没好的周景延梦里却是没好过。
不知道是不是吃药起的作用。
当天晚上他又做梦了,梦里没有上回的不知名的东西。
这回清晰可见,是两条白嫩嫩摸上去又滑又软的手臂虚虚搭在他肩膀环着他脖子,摸着他的头发。
精致小巧,娇艳欲滴的唇。
乌黑松软的长发泛着淡雅幽幽的香味,吊着人的鼻息。
只凑在他的耳朵旁边轻轻的啄。
没有着力点,没有规律,逗他一样,到处跑,用初中到高中六年学过的所有的物理公式和化学反应都用不上来。
什么反应?
总之他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额头上面都是汗,两只手死死扣住女人的腰,掌中绵软,他拉着女人往下扣。
那个女人起身了,他非扣着她的腰,不让她这样撩拨人。
梦里的他很痛苦,跟条狗一样在喘。
求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脸上都是巴巴得不到想要的,在跟她讨好处,特别委屈。
可怜兮兮求她。
他说,“姐姐。”
“专心点吧……”
这个梦难抽身,醒过来的时候,比上一回严重多了,特别糟糕,周景延一只手盖在额头挡着眼睛,置身于暗处一动不动。
他喉咙特别干,口干舌燥到像是跑完几千米,浑身脱力,手脚都软。
胸腔沸腾起伏着,就好像滚烫的开水烧过头了,等了好久才好受一点了。
但是他身上都湿透了。
处处,黏。
最厉害的不是额头也不是脊背。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特别冷淡,至少刚开始进入青春期的时候,他也不会这样子,室友高一约看片,他跟着看了,带子里面的人闹,他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现在这样,他挡着眼睛不敢看。
所以呢,是他以前想错了…吗。
周景延从床上起来,一口气把桌上550ml的矿泉水灌没,他把没合上的窗帘全部拉开,又把窗子打开全都打开透气。
外面有路灯照得房间足够明亮。
他没有开灯,两只手抓了抓头发,缓慢地起身去卫生间冲澡。
热水刚冲上身,少年垂眸,手按住管水的把手,水声停了,水珠声音滴答滴答坠落在地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