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刚才说芬姨说得那么欢,现在在你儿子房间里搜出东西了,芬姨肯定心里不解气,今天死活也得找南禹衡讨要说法的。
南舟之前对我图谋不轨,南禹衡当时身体那么差还把他打了一顿,要是今天再激怒了南禹衡,南舟这碗牢饭可就吃定了,南禹衡说不定会亲自送他去警局你信不信?”
南虞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秦嫣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卷起画卷:“你要是出去说这幅是赝品呢,那也就是承认了正品被你卖了,你就是这个家的贼,你如果也认可我手上的是正品,那我一旦走出这间房,你儿子就成了贼,这可真难办呐!”
南虞在听见秦嫣的这番话后,瞳孔骤然收缩,再看面前的小姑娘时,仿若看待一个可怕的魔鬼,连她在灯光下清淡的笑都让她浑身打着寒颤。
秦嫣见她那副样子继而说道:“姑父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吧?眼看都要过年了,有这么忙吗?是不是前阵子手上的订单突然囤积了一大堆,货赶出来了,订单却被搁置了,应收款也收不回来啊?真不知道姑父手上囤这么一大批货,又有那么多钱收不回怎么过年?工人不得把厂房掀了?这可是人家一年到头的辛苦钱呀。”
南虞到这时终于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秦嫣:“你怎么知道的?”
秦嫣将那副画不屑地往南舟床上一扔,走到南虞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睨着她:“我们来做笔假设,假设今天晚上不管是你还是南舟闹到警察局,明天只要有一家媒体报道姑父的老婆小孩要靠偷拿东西卖钱进行财务周转,消息一旦传到工厂,工人们本来就在盼着年底这笔钱,你说他们听说厂长口袋里一毛不拔,他们还会像现在这么老实吗?
我不说掀了厂房这事,但凡只要其中一部分工人罢工,姑父这厂子年后还能不能正常运转就要打个问号了吧?
就算你背后的某些人愿意用资金支持你们,但隔行如隔山姑妈听过吧?姑父要想渡过这个难关是由订单公司说得算,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这个事可以找谁?”
说着秦嫣缓缓将头转向房门的方向,南虞震惊道:“你,你哥?”
秦嫣眼里透着疏离淡漠的笑意,南虞顿时怒火中烧:“你个小丫头!你是故意的?包括今天这个事也是你设计的?”
秦嫣丝毫不打算遮掩:“你能拿我怎么办?你老公,小孩的前途现在可都捏在我手上,听说南舟在学校不老实要被学校开除?今晚再坐实偷盗的罪名,你儿子这辈子就毁了,以后都别想能被名流贵族认可。
这事说起来像座大山压得姑妈喘不上气吧?
但其实很好解决,学校那边的关系南禹衡可以摆平,姑父工厂的订单和资金周转只要我出去和我哥说一声,姑父没多久就可以安心回家过年了,关于这幅画的事,我一旦走出这扇门说什么也没找到,今天的事也就画上句号了。
你说,是不是很简单?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你吃里扒外这么多年待在南禹衡身边监视他,恨不得把这个家发生的蛛丝马迹都往那边送,要不是我哥刚才抢了你手机,你大概也准备第一时间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那边好趁机拿笔钱吧?
我只会帮衬自己家的人,可你这样的行为是我的家人吗?我为什么要帮你?”
“呼呼”的风声仿佛钻进严丝合缝的窗户,吹得南虞浑身发寒,窗外的夜色被凄厉的暴雨冲刷着,来势汹汹,气势磅礴。
南虞看着面前长相纯净的小女孩,这个不过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小女孩,这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中的小女孩,这个她认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
然而却震撼地发现她的内心如明镜一样,照射出她最丑陋的一面,她多年来的潜伏,理所当然地住在东海岸,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是平静的!
可她的母亲不受南家重视,她又是个女孩,势单力薄的她只能嫁给平庸的吕治辰,吕治辰整日游手好闲,日子越来越困苦,她如果再不找一个靠山,如果不去做这些,以后自己的儿子说起来姓南,可连口饭都吃不上!南家人也会像对待南禹衡一样对待她的儿子,可她的儿子如何能独自抵抗南家那些成精的人!
她如果不对那边言听计从,就会被赶尽杀绝,她别无选择!
短短半分钟的对视,秦嫣的双眼剔透得如夜空中璀璨的明珠,不断击垮着南虞心底的防线,让南虞被逼得越来越奔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低下头捂住脸。
秦嫣收回视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阻隔了视线,淡淡地说道:“姑妈也不用感到为难,我没打算赶你走,也没打算逼你跟那边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