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眼罩,睡眼迷蒙地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傅时津坐姿端正,模样认真地翻阅着手上的杂志,看不出来有多少倦意。
察觉到身旁人醒了,他的视线缓缓投过来:“不再睡会?”
苏栖绵软地摇头:“越睡越累。”
傅时津微微笑了:“很快就到了。”
“你都不累吗?”
“习惯了。”
苏栖想想,也对,傅时津总是这样两边飞,早就习惯这么长时间的飞行了。
但是她是真的累。
“我们到了,住酒店吗?”苏栖打着哈欠问。
傅时津却深深看她,说:“住家里。”
唉?
住家里?
苏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住家里?”
傅时津合上手上杂志,眼底藏了些情绪,但没表露出来。
他冲苏栖轻笑道:“都来巴黎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
怎么跟瑠夏说的一样!
什么丑媳妇!她才不是!
苏栖立即清醒,不满地瞪着傅时津:“你才丑呢!你怎么都不早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傅时津伸手,帮她把垂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勾到耳后,说:“不用这么紧张。”
“我才没紧张。”苏栖嘴硬不肯承认。
虽然她心里确实是慌得一批。
要见傅时津的爸妈,她完全没准备,她以为来巴黎就只是来看时装秀。
现在怎么办,衣服要换吗?
见公婆是不是得穿的温婉淑女一点?
早知道就不穿这么暗的颜色了……
妆要补一下的吧?
口红颜色是不是也不能这么红?是不是要搞个奶茶色啥的?
苏栖脑子乱成一片,可忽然又转念一想,她瞎紧张个什么劲。
她为什么要这么在意,难道是因为对方是傅时津的父母?
淡定,一定要淡定。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证都已经领了婚也结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傅时津一直看着苏栖不断变化的小表情,眼底有细微变化,藏了些许担心。
在飞机上的最后一小时,苏栖是在不断的自我催眠中度过的。
巴黎不比海城的阳光明媚,一月中旬,小雨淅沥。
温度也低了不少。
苏栖一下飞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身旁有淡淡体温靠过来,身量颀长的男人轻轻揽住她,垂眸问:“冷?”
苏栖像只受宠若惊的小麻雀,呆愣愣望着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搂在怀里的男人。
除了苏栖的几次逢场作戏,傅时津从没和她在外面有过这种亲密的行为,即便他们在床上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
苏栖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傅时津见她表情奇怪,唇角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收回手:“走吧。”
苏栖反应慢了好几拍,整个人也有些迟钝。
她不敢说,就刚刚那一瞬间,她那不争气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简直就是要从她身体里跳出来。
太可怕了这感觉。
太可怕了这男人。
太可怕了这心跳。
以前亲密碰触一下,都不会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戴高乐机场外,傅漫的车已经在等。
她自己等在机场出口处,充满凉意的风交杂着细密雨丝,从她身旁吹过,带走几缕烟雾。
见着人出来,傅漫掐灭烟头,丢进旁边垃圾桶。
司机先迎上去,帮忙推行李。
傅时津见到傅漫并没多少表情变化,依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而跟在他身后的苏栖,因为刚才他那一个小动作,脸颊微红,这会儿正一个劲地在心底喊自己冷静。
傅漫选择性忽略从来都是这副样子的傅时津,径直走到苏栖身边,热情揽住她的肩:“弟妹,好久不见。”
又是这个相同的动作——
怎么姐弟俩是都喜欢揽别人肩膀吗?
苏栖尽量镇定,对傅漫礼貌地笑:“姐姐。”
傅漫满意地点头,接着朝傅时津冷哼一声:“瞧瞧你老婆,都知道喊我姐姐,你呢,什么时候能喊一句?”
傅时津侧眼瞧了下被傅漫揽住的苏栖,没多话,拽住苏栖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这边拉。
“松开你的手。”
苏栖被傅时津拉到他身边,冷冽的气息环绕。
她懵了一下。
傅漫:“切,你老婆还不让我碰了,我能把她吃了么。”
傅时津慢悠悠地说:“你会把她带坏。”
……
苏栖暗自咽口水。
搞什么,还记得上回抽烟的事。
苏栖抬头看傅时津,恰好傅时津也在看她。
他神色自若,看不出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嘱咐:“离傅漫远一点。”
苏栖眨巴眨巴眼,下意识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