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对江定还有旧情,而是她发现原来真实的自己并没有很讨喜。
敏感、多疑、犹豫不决,并没有之前那么洒脱开朗。
一点点的性格变化,落在现实生活里,也很难不怕察觉。
她并没有季樾看到的那么完美。
“要不要吃点东西?叫了份粥。”
“噢。”陈映梨深呼吸,抬起脸,“你吃了吗?”
季樾说:“吃过了。”
他帮她支起床头的桌板,打开还热着的鲜虾粥,忽然间又说:“庄惜海说你到医院的时候一直在哭。”
她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是吗?”
季樾叹气,就没见过几次她的眼泪,这回是真的疼狠了。
陈映梨默默喝完粥,想起来还有个事,她刚要张口,季樾好像提前踩到了她要说什么,“剧组那边帮你请了假。”
顿了顿,他说:“一个星期。”
陈映梨愕然,“一个星期会不会太久了?我感觉我的伤也没大碍。”
季樾收拾好碗筷,挑眉看了她一眼,“那两个星期。”
陈映梨假装看不出他的不高兴,“我怕耽误剧组拍戏的进度。”
季樾说:“全组停工一周。”
“啊?”陈映梨受宠若惊,“因为我吗?是不是太夸张了?这样我的心里负担更严重了诶。”
季樾莞尔,“女主角刚好还差一周的档期,往后顺延,与你无关。”
陈映梨喃喃:“好巧。”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陈映梨抬眸看向他,手指拧巴揪着身上的薄被,“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去?”
她刚才看了眼时间,都快九点了。
季樾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良久,“我陪床。”
陈映梨本来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不要惹他,太生疏了也不好。
唉,她叹气。
病房条件不错,还有独立的卫浴。
季樾之前让助理送了套衣服过来,拿着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头发吹了半干走出来,听见她小声抱怨,“床有点小。”
季樾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他本来就没有和病号争抢病床的爱好,话到嘴边改了口,泰然自若:“你可以睡我身上。”
陈映梨嫌弃道:“不要,你身上太硬了。”
“难不成你喜欢软脚虾?”
陈映梨觉得季樾这话意有所指,但看他正经的脸色又产生一种是她自己太黄了的误解。
季樾不逗她了,“我睡沙发。”
陈映梨还是不满意:“沙发也很小。”
“你想让我睡地上吗?”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谢谢你。”
“不客气。”
陈映梨这会儿好多了,没有刚醒来时那种不自然。
九点半,医生护士又来查了一次房,量过体温后,门外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定穿了件浅黄色的毛衣,松弛淡然,他刚才抱着狗打车匆匆赶到医院,衣服上沾了好些狗毛,他跑的太急,呼吸有些急促。
陈映梨视线越过护士,落在江定的脸上。
她的内心,比她想象中平静。
忽然蔓延的酸楚,就像扎过的针,只有瞬间才能感觉到疼痛。
江定保持冷酷走进病房,她看起来有些虚弱,脸色苍白,眉眼柔和,他说:“第一天就把是自己弄进医院,真有本事。”
陈映梨垂眸:“我一直都这么有本事,你也不是才知道。”
这话很呛,辣的人眼睛疼。
江定好一会儿没说话,等快被赶出去之前,又拖着声说:“脑震荡了?”
他半点都不客气,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来,开着玩笑问:“有没有把你的记忆震回来?”
身为他们同学的医生还没走,到这会儿才搞清楚状况,这位姓季的貌似是陈映梨的现男友,而江定好像在别扭的想追回前妻。
医生拍了拍江定的肩膀,“你加油。”
看他的赢面,并不是很大。
季樾平时喜欢装相,今天没这个兴致,冷冷瞥了眼这位不速之客,“能滚吗?”
江定笑了声:“不能。”
他嚣张的说:“除非你和我一起滚。”
季樾淡道:“没有这个爱好。”
其实江定看见陈映梨没什么事之后,就放下了心,这会儿赖着不肯走,是舍不得。也不愿意离开。
“我算是她哥,家人留下来陪床不过分吧?”
陈映梨打断他们的对话,“江定,你别闹了。”
江定嗤的一笑,“怎么就是闹了?我现在是没有关心你的资格吗?”
他抬了抬下巴,冷冰冰的视线注视着病床前的男人,“就他可以?你真的搞清楚他的底细了吗?你清楚他的为人吗?你确定他不会其他男人一样出轨吗?你能担保从他这里得到矢志不渝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