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呦呦本以为这一枪会是大战的□□,哪知,刘老大倒下后,浩浩荡荡的小弟里仅有三两个冲过来,欲为老大报仇,等他们被解决后,其余的竟干脆利落地倒戈投降。
李呦呦实在没料到刘老大如此不得人心,盯着他的尸体发呆——事情解决得太快,太不真实了。
“老耿、独眼,光头,带着弟兄们开车去搬东西,青蛙、陆导,你们两个清理残部,兽医!你把医药箱找出来,给她处理腿伤。”秦寒七吩咐完任务,便见李呦呦愣愣地站在原地,赤。裸的长。腿上伤口可怖,宽大的男士衬衣显得她格外纤弱。
秦寒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鲁莽了,就那么当着她的面杀人,这样柔弱的小姑娘,一定吓坏了——她一直躲在开发区这片“避难所”里,恐怕也没见过血。
“不要怕,没事了。”
李呦呦回过神,立即上线柔弱小白花状态,小心翼翼地扯着衬衫衣摆冲秦寒七道谢,睫毛上还挂着一点水珠,泪光盈盈,最后一抹夕阳将她白如鸽羽的皮肤镀一层暖色,是秦寒七在丧尸堆里征战几年不曾见过的柔软和缱绻。
一种陌生的痒意袭上心头,刚刚被她抱过的手臂隐隐发烫,秦寒七别过头,冲车队方向粗声吼:“兽医!磨蹭什么呢?”
提着医药箱的年轻男人立即小跑着赶过来,熟练地为李呦呦消毒、包扎,李呦呦却看着秦寒七匆忙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暗恋的男神啊,连背影都那么帅。
“你很幸运,这伤口看着吓人,但好好调理,没什么大碍。”
李呦呦回过神:“谢谢。”
兽医看着她瓷白的腿,有些惋惜:“可惜我这里药品不全,不然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李呦呦笑道:“没关系,能活下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是啊。”这世道能活命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他却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姑娘应该被小公主似的呵护,兽医晃晃脑袋,给自己的想当然找了理由:大约是这姑娘太娇。嫩,不像是被末世磋磨过一般。
真的挺奇怪的。
李呦呦打断他的思路:“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李呦呦。”
兽医也许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听她软软的声音,立即丢了怀疑,忙道:“刚刚听刘……听到了,好名字。”
李呦呦:“你为什么叫兽医呀,从前是在宠物医院工作吗?”
一声粗犷的喷笑突兀响起,“他叫姜斯辰,末世爆发的时候,还是B大医学院研究生在读,但他特么技术太烂,打针都找不准血管,所以我们叫他‘兽医’!”
兽医推推眼镜,怒道:“光头,你闭嘴吧!打针是护士的工作,我——”
光头一把就哥俩好地揽住他,“我叫蒋道,他们都叫我光头,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叫。放心吧,七爷说了收留你,就不会食言,以后咱们罩着你!”
李呦呦被他的豪情感染,真心实意地感激道:“谢谢光头哥。”
声音和人一样甜。
光头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撞了你,本来就是我们欠你的。对了,那姓刘的流氓到底咋回事啊,真气得我怒发冲冠了!”
李呦呦看着他的锃亮的脑袋陷入了沉默,兽医却误会了,忙打圆场:“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那样的经历,对这个柔弱的女孩来说一定是噩梦吧。
其实“流氓”这个称呼,刘老大当之无愧,但李呦呦却不“柔弱”,对方刚起歹心,李呦呦便不客气地放丧尸咬人,刘老大砍断一条丧尸化的手臂,才保住小命,到底谁是受害者,还真的很难界定。
众人清点、筛选了有用的钢材和工具,已然日落月升,秦寒七决定在这里修整一晚,第二天再继续装车、出发。
如今,供电系统已经全面瘫痪,落日基地众人占据了开发区广场最中央的位置,升起了篝火,火堆上架着滚水,李呦呦裹着一件干净的长风衣,听着落日众糙汉的自我介绍。
田圃,戴着一只海盗似的眼罩,绰号“独眼”;房铭,身材矮小,眼睛大而突出,大家都叫他青蛙;张猛,应该是这伙人里年纪最大的,马上奔四,绰号“老辣”;江英俊,一看就是“练块儿的”,绰号“金刚”,老耿本名是耿军……
直到陆卓自我介绍叫“陆导”时,李呦呦终于提起兴趣:“你是导演吗?”惹得一阵哄笑,光头贱兮兮道:“你不知道,他——”话音未落,就挨了秦寒七一脚:“别他妈在女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大家摄于七爷的淫。威缄口不言,反倒搞得李呦呦更好奇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聚集着一大群开发区的“土著”,正七嘴八舌地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