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蛮没多大反应，他一直很聪明，风栖久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只是每次都不说，让风栖久推出来自己在后面摸鱼罢了，结果就是呈现了一副不怎么关心梦境的样子。

“我也许也知道了该怎么摆脱这个车厢了。”萧蛮道。

“嗯？”风栖久偏头看他。

萧蛮没有说话，而是给风栖久时间自己想。

“现在还早，晚上再说吧。”萧蛮揉了揉眼睛，他现在觉得自己眼前糊了一层东西，看东西就跟高度近视似的，不太舒服，也没有安全感。

风栖久安静的坐在旁边。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什么？”

“嗯？”风栖久疑问。

“昨天晚上，你说了些什么？”

风栖久愣了一下，他说了什么？他好像说的还挺多的，可是，现在好像不是能这么说出来的吧？

萧蛮没有等来风栖久的回答，也不恼，而是把坐姿调得更加舒服了些，然后抱着胳膊，轻声道：“现在既然什么也做不了，不如，聊聊？”

风栖久：“聊？聊什么？”

“你是做什么的？”

风栖久想了想，好像自己跟萧蛮认识这么久，的确是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任何事情，既然也不涉及什么隐私，就这么说也没事，反正自己无业游民。“以前是搞服装设计的。”

“以前？”萧蛮很会抓重点。

“嗯，就上次梦境结束之后，我辞职了。”

“为什么？对公司待遇不满意？对老板不满意？”

风栖久摇了摇头，笑道：“老板的面我都没见过呢，哪来的不满意？”

萧蛮轻轻挑眉，老板的面没见过……“你是在对你的老板提出不满？”

风栖久摇了摇头：“都无所谓的，我是自己觉得不合适了，毕竟每次都来梦境里待几天，然后马上投入工作，我还是……有些做不到。”

萧蛮：“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卖点廉价的画吧。”风栖久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饿死。

萧蛮点了点头。

风栖久不是那种喜欢打听别人的人。可是，他总觉得自己被问了个底。

现在，他不问问似乎对不起自己啊，鬼使神差，他问道：“那你呢？”

“打工人罢了。”萧蛮淡淡的一笑。萧蛮很少笑，但是笑起来是绝对的好看，桃花眼微微眯起，眼角上挑，嘴角微微的弧度，什么都恰到好处，除了……现在这个情况。

风栖久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他好像心跳又有些失衡了。

他突然开口道：“你有对象吗？”

风栖久没有直接问你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又或者是问喜不喜欢男人，他只是好奇一下。

萧蛮挑眉，盯着风栖久，后者明显被盯得有些发慌。

萧蛮莫名想到：他慌什么？

风栖久别过头去，就不该问，搞得像自己被逼问一样，丢人。

“没有。”萧蛮有些想笑，这个小朋友还是有些可爱。

萧蛮的确没有对象，虽然已经三十一了，但是却始终没有人进入他的生活，女人也好，男人也罢，都没有。

风栖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哦。”

经过这一个对话，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他们就这么沉默了一个下午，开始是尴尬之后就变成了因为饥饿懒得说话，萧蛮在心里推断他想的那个方法管不管用，风栖久则是在想萧蛮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办法，萧蛮不说，自己也不需要听他说。

最后，天都快黑了。

风栖久盯着外面黑黑的天空，突然攥紧了拳头，道：“我知道了。”

“请讲。”萧蛮是一直注意着风栖久的。

“昨天晚上，你就是小女孩，今天晚上，你也照样是，你不仅眼睛会变，你应该也可以行使小女孩的权利。也就是说，你可以下诅咒。”

风栖久眼睛都有些亮。这人经常说自己眼睛好看。在萧蛮看来，风栖久的眼睛，更好看，似星辰大海。

萧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你糊掉小女孩的字重新这一个不就得了？”

风栖久舔了舔嘴唇，看着突然黑下来的天空，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袭来，说得倒是简单。

可是，他莫名心里有些慌，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想想，不发生什么好像都不太对。

“你说得很对，但是，这个，我做不了，得你来。”萧蛮轻声道。

风栖久回过头来，萧蛮的眼睛在慢慢变深，白天的时候，萧蛮的右眼也变得有些红，本以为是熬夜熬的，可是现在看来，是在怪物化的表现。

风栖久下意识攥紧了萧蛮的手腕，然后郑重道：“请务必……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