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言泽被她这突兀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他看向表情古怪的单亦秋, 重复，“买菜？”

霍言泽顺着单亦秋的目光看了过去, 然后, 他脸上也浮现出了与单亦秋如出一辙的表情。

这辆他从邻居处“借来”的摩托车上, 居然还挂着一袋青菜和半个小南瓜。

他来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注意到这两袋蔬菜。

“这是……我是在买菜。”霍言泽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借口, 索性就认了单亦秋的猜测。

虽然摩托车和蔬菜的搭配与霍言泽反差巨大，但单亦秋还是信了他的话, 并顺口问道：“看你像是刚上大学……你没住学校？”

“嗯，”霍言泽扶起摩托车，把头盔递给了单亦秋, “我先带你去医院，再送你回家。”

上车后，单亦秋弯起嘴角笑道：“谢谢你来救我, 来我家吃晚饭吧？”

霍言泽放在车把上的手紧了紧，摇头拒绝了：“不用，我完全没帮上忙。”

平心而论，他是很想和以现在的样子与单亦秋共进晚餐的, 但“霍深”的消失肯定会引起单亦秋的怀疑。

摩托车启动时的引擎声盖过了单亦秋的下一句话。

霍言泽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骑行，心境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来时，他恨不得能直接瞬间移动到目的地，现在他却想这段路再长些，最好能让他带着单亦秋共行个一天一夜。

“霍先生，”在他们驶出一段路后，单亦秋开口搭话，“你和小深一直有联系吗？”

“算是。”

“唔。”

霍言泽正竖着耳朵等待单亦秋的下一句话，却听她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他想再说些什么来圆谎，但潜意识里他很抗拒继续对单亦秋撒谎这件事。

霍言泽不想破坏这段时间他与单亦秋之间培养出的感情，但又不甘于这份感情始终停留在她对“小深”的亲情上。

沉默的氛围让霍言泽一阵焦虑，于是，在纠结了一阵后，他硬着头皮挑起话题。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了话头。

“你先说吧。”霍言泽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单亦秋的声音在头盔之下显得有些模糊：“你对我和霍言泽以前的事情了解的多吗？”

霍言泽心神一动，意识到单亦秋这是要明问她记忆货不对板的事情了。

“你想问什么？”霍言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表情却略微凝重了一分。

然后他就听见了单亦秋强作不经意的回答：“我不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我离开魔都前撞到头了。”

霍言泽：“……”

“所以有些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霍言泽：“。”他万万没想到，单亦秋居然给他来失忆这一招。

硬着头皮说完两句自己都不信的话后，单亦秋感觉自己毕生的厚脸皮都用完了，脸颊上顿时腾起两片红晕。

等了一会儿，见霍言泽依旧沉默着没有理自己，单亦秋的脸烧得更热了，她结结巴巴地弥补道：“你还是当我没说吧……”

“我了解了，”霍言泽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点笑意，“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嗯。”单亦秋垂着头，轻声应答。

空气又一次变得安静，但他们之间却有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间的风越来越大，单亦秋的发丝被风撩起，轻轻拂过霍言泽的肩膀。

霍言泽没有感觉到，单亦秋却有些心虚地抓住了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把它们攒在了手心里。

===

单亦秋在一片喧闹中醒来了，她迷茫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发现自己和霍言泽正在斑马线前等着红绿灯。

“醒了？”霍言泽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问道。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让单亦秋更晕乎了，她迷迷瞪瞪地松开搂着霍言泽的手，说：“到哪了？”

感受到腰上触感的远离，霍言泽不由自主地感到些许遗憾，他回答道：“市区，很快就到医院了。”

这时单亦秋总算是清醒了点，她看看低垂的天色，有些担忧：“小深估计还没吃晚饭。”

霍言泽面不改色地为她排忧解难：“我跟他打过招呼，他已经在外面吃好了。”

“又给你添麻烦了……要不你今晚来我家吃顿饭吧，也算是我小小地表达一下谢意。”

霍言泽脊背一僵，开口：“我……”

“你们两个！下车！”

他的话才出口，就被交警一声怒喝打断了。

前不久才被绑匪和警察围攻的霍言泽一滞，心理阴影更重了。

“说了多少次不能带人！轻便摩托车不能带人！”

交警怒气冲冲地拦在了摩托车前，一边写罚单一边教育霍言泽和单亦秋：“赶紧下车！拍个照片留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