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更(19)
听完后,他的眼睛继续盯着课本上的内容,思绪却已经魂游天外。
学校的办公室里,几个老师也在讨论着发生在苏家的事情。
“苏晚晚还没回学校?”
苏晚晚的数学老师问苏晚晚的班主任,“她成绩不错的,本来按这个情况,高中升本校肯定没问题,现在家里遇到这种事,学习肯定要受到影响。”
“她成绩要是掉队了,我免费给她补课。”
苏晚晚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满脸同情地说,“她还小,我们做老师的,不能让她对人生失去希望。”
“我也是,如果需要补课,我算一个。”
其他几个主课老师纷纷附和。
“咱们得照顾这个孩子的自尊心。以后,对外就说她父亲意外去世,母亲改嫁离开了吧。”
苏晚晚的班主任说,“她遇到这种事,心理上需要疏导,咱们得多关心关心她。”
办公室里又是一片长吁短叹。
几天后,神色憔悴的苏晚晚回来上课了。
班上的同学们看着她胳膊上带着的“孝”字,脸上纷纷露出或同情、或不安的表情,有些性子单纯的,更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回来上学的同班同学。
“晚晚,你还好吧?”
苏晚晚的同桌帮她拉开椅子,看着她拿出课本,关切地问。
苏晚晚这几天已经被问候了太多这句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初二(7)班的同学们大部分还是善良的,初中的孩子也开始懂事了。
自那以后,虽然大部分同学都知道苏晚晚的家里遭逢大变,但并没有多少人因此歧视、欺负她。
相反,因为怜惜、同情苏晚晚不幸的经历,更多的人越发照顾起她来。
“来,请你喝奶茶,我多买了一杯。”
同桌笑着递上一杯奶茶。
“你这题不会做?我教你。”
数学课代表耐性地在苏晚晚身边坐下,开始说题。
“你作文本没带?那你先用我的吧,我的多。”
同班的男生挠了挠后脑勺,将全新的作文本往她手里一塞,仿佛怕她拒绝一般,掉头就跑开了。
“苏晚晚,你这几道题为什么错了?”
物理老师看着被叫到办公室里的苏晚晚,温声细语地问,“是不是对相关知识点还有些不熟?来,我和你讲讲……”
渐渐的,长辈、同学和老师们对苏晚晚无微不至的关爱,一点点抚平了苏晚晚内心的伤痛,甚至让苏晚晚渐渐沉溺与这样的“照顾”,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直到初三下学期的那次作文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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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7)班。
“苏晚晚,恭喜啊!我听说你的作文得奖了?门口公告栏里在贴你的获奖作文呢!”
“苏晚晚,厉害啊!全校那么多人参赛,你一去就是第一!”
“你爸爸好像就是作家吧?你肯定遗传了他的天分!”
这个同学一说这话,旁边的同学立刻用胳膊肘拐了拐她的腰。
说话的同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眼神里露出几分后悔。
苏晚晚笑笑,眼睛的余光瞥向了身边的班长。
初三是很多男孩子们开始成长、发生变化的年纪,班长程炜也不例外。
从年初起,他的个子像是突然拔高的白杨一样猛窜,脸上的婴儿肥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俊朗的五官因此越发明显。
除此之外,和班上大多数男孩子一样,他也开始进入了变声期,话变少了,声音却低沉磁性了。
有时候,他和班上的女同学说些什么,经常会让听到的女生无缘无故红了脸。
听到同学们对苏晚晚的夸赞,程炜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也想附和几句,可又仿佛不好意思似的,欲言又止。
苏晚晚心中有一点失望。
上语文课时,语文老师又在全班同学面前宣传和夸奖了一遍苏晚晚在本市比赛里得奖的那篇作文。
这次全市中学生作文比赛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
很多人还没注意校门口公告栏的获奖作文。
听到这篇作文的名字时,教室里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有几个同学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晚晚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悄悄松了口气。
注意到别人的目光,苏晚晚神情腼腆地低下头。
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招牌动作。
“好了,大家如果对这篇获奖作文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校门口的布告栏好好学习一下!”
大概是照顾苏晚晚的情绪,老师没有按照惯例在班上朗读获奖的作品,只是建议大家自己去“学习”。
“接下来,我们打开课本第十页……”
“苏晚晚,一起去看看你的获奖作文呐!”
放学后,初三(7)班的学生们相互邀约着去校门口看苏晚晚的作文,也想邀上苏晚晚,但苏晚晚谦虚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