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在这个女孩身上栽了三次跟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那么一瞬间,神使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他不得不遣退了为他更衣的仆从,蹒跚着走到书桌旁边,颤抖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护心药丸,一口气往嘴里倒了几十颗。
几十秒钟后,药丸起效,堵在他心口的挫败感、憋闷感和焦躁感总算消退了一些,不至于令他呼吸困难。
他的一生中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但从来没有失败得这么难堪过!
在他看来,女人都是牲畜,肮脏又罪恶的牲畜,对人类的奉献和耕牛差不了多少。
然而,他却在牲畜的手上连续栽了三个跟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头脑、手段和城府,连一头牲畜都不如。
想到这里,神使的心脏简直比被捅了一刀还难受。
要不是那几十颗护心药丸保住了他的心脏,可能他已经晕倒在地了。
他面色煞白地跌坐在椅子上,狼狈不堪地撑住自己的额头。他不仅沉浸在败给一个女人的绝望中,还被无法言喻的惶恐和慌乱束缚住了手脚。
他不敢再对付艾丝黛拉了。
他怕再来一次,还是失败。假如再来一次还是败给艾丝黛拉,他还有勇气认为自己的头脑优于艾丝黛拉吗?他还有底气像这样轻视女人吗?
他不敢去试探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怕自己的自信心和自尊心被艾丝黛拉彻底击溃。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安然无恙地走上审判席吗?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再失败一次会击溃他的自尊心,难道看着艾丝黛拉毫发无损地站在审判席上,就不会令他的自尊心受到损害吗?
神使越想越痛苦,简直快要昏厥过去。他紧咬着牙关,用力地按揉着太阳穴,几乎要把手指头按进脑袋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他无意识地咬破了软腭,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才慢慢恢复了镇定。
他没有彻底失败。
神使深吸一口气,催眠似的告诉自己。
他还有还手的机会,公开审理司铎案子时,就是他最佳还手的时机。
这一回,他会完完全全地放下偏见,把艾丝黛拉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去看待,去对付。
他会拿出争夺神使位置时的决心和耐心,仔细、仔细、再仔细地观察和分析她,必要时甚至会不惜脸面,请身边的智囊团帮忙出谋划策。
他就不信,做到这个份上,他还会失败。
正好,艾丝黛拉连续摆了他三道,肯定会对他放松警惕,认为他是一个可以轻易战胜的人;这种情况下,他再对她使出全力一击,绝对能打她个猝不及防,一雪前耻。
神使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按揉太阳穴的手,彻底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
第23章 他看向她的眼神……
神使的想法很好,到了实施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不知道艾丝黛拉的弱点。
平常,他想要摧毁一个对手时,很轻易地就能查到对方的弱点,比如父母,比如家庭;但他查来查去,都查不到艾丝黛拉的父母是谁。
一个人不可能无父无母,没有家庭,只能说艾丝黛拉隐藏身份的手段太高明了。
他果然不该把她当成一般的女孩看待。
不过,就算她在家庭上没有弱点,在性格上也一定有弱点。
神使沉吟着,打算斥重金收买一个女囚犯,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艾丝黛拉,记录下她的一言一行。他自己再从中分析寻找艾丝黛拉的弱点。
谁知,收买女囚犯这一步就卡住了,根本没有女囚犯愿意接这活儿。
神使听见这句话,差点把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拧下来。
艾丝黛拉才进牢房多少天,就在女囚犯当中树立起这样可怕的威望,连记录她的行踪,这么轻松的活计都没人愿意接?
他无法控制地想,假如他隐姓埋名住进男牢房里,能像艾丝黛拉一样,在短短两天内树立起这样可怕的威望吗?
答案不用深究,也已经浮出水面。
他会被那些粗暴的男囚犯殴打、撕碎、用冷水浇醒、继续殴打、撕碎、再用冷水浇醒。
既然如此,艾丝黛拉又是怎么树立威望的呢?
神使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他比艾丝黛拉强壮,比艾丝黛拉年长,比艾丝黛拉阅历丰富;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比艾丝黛拉差,又处处比不过她。
最令他感到心脏刺灼般疼痛的是,艾丝黛拉不过是一个年轻、柔弱、出身不明的女孩!
他比不过一个女孩。
这句话简直快变成了他的心魔,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抓扯他的血肉,在他的脉管里流动,令他头昏脑涨,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