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吻甜樱(18)
但事已至此,她便没有再多做解释。
过了会儿,她又问:“林熠跟你说我在这?”
廖修和“嗯”了一声。
他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垂眼喝了一口。
他端着杯子的手很稳,手背和手腕的连接处的腕骨很漂亮地突起,带一种优雅的力量感。
喝完,放下杯子,他问:“高中毕业那年,你父亲……”
“不关你的事。”苏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不要问。”
廖修和就当真没问。
过了半晌,苏樱开口,这次是肯定句:“也是林熠告诉你的。”
他默认。
苏*樱转头看了眼男人,轻轻“哦”了一声。
又说:“该让她不要说的。”
“……为什么。”男人问。
其实不能怪林熠。
因为无论在林熠,还是在其他发小眼里,两人从小玩到大,比其他青梅竹马还要亲密,彼此没有任何秘密。
也有人开过他们的玩笑,说他们比情侣还要黏人。
在所有人的眼里。
他们当朋友是知己,当情侣是璧人。
但是没有人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时间中。
她和廖修和整整七年,都没有任何联系。
倘若苏樱在乌州的街头和陌生人擦肩而过,她与那个陌生人之间,就已经比和廖修和有了更多的交集。
“廖修和,”苏樱平静地反问,“什么为什么。”
“难道你出国就告诉我了么?”
没等廖修和回答,苏樱就又说:
“当然,我不是在指责你,你没有告诉我的义务,我想说的只是——”
她转头,一双凤眼直视着廖修和,嘴唇抿紧,眼神没有什么温度:
“我们很熟么?”
-
当天的晚餐上出现一位不速之客。
当然,这个“不速之客”只是相对苏樱而言。实际上,这个人就是苏凛肃叫来的。
苏樱的父亲,苏耀文。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两人还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对于苏樱来说,那是真的,切骨的厌恶,宁愿此生不见。
她母亲去世早,父亲一直声称独身,其实对她的关怀却很少。
从小,她要么在廖家流浪,要么就跟着爷爷生活。
苏耀文永远会说自己很忙。
小时候的苏樱曾经天真地相信过,觉得对方是真的忙。
日复一日在家门口等候,想等到父亲下班回家的再吃饭或者睡觉。
长大了虽然不会这样傻傻等待了,却也还是关心自己父亲。
后来才知道,其实都是假的。
苏耀文在外面早有情人。
而苏樱这么多年一直被蒙在鼓里。
只有高考过后,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她家里,她才突然知道了真相。
而她在意的,其实不是苏耀文有新欢这件事。
母亲离开得早,她不介意有人再陪着父亲。
只是,苏耀文说是为了她,才忍了这么多年,骗了这么多年。
将不属于她的道德枷锁施加于她。
让她彻底和苏耀文决裂。
苏耀文近些年饱受婚姻滋润,已然不复年轻时的倜傥潇洒,啤酒肚撑着T恤,T恤上几条横纵交叉的线,被撑出一种3D般的效果。
此时坐在苏樱对面,皱着眉教训她:“结婚了都不知道跟爸爸说,也不知道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苏樱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股漠视的态度惹起了苏耀文的怒火,他拍了下桌子,道:“你爸跟你说话你就这么个态度!”
苏凛肃冷声道:“耀文。”
苏耀文看了眼父亲,收回手。
嘴上却没停:“天天尽心尽力地对你,为你考虑那么多,你就……”
“你那是为我考虑吗!”苏樱扬起嗓子,又迅速冷静下来*,“算了,你来了就来了,今天不翻旧账。”
廖修和转头看了眼苏樱。
暖黄灯光下,苏樱的妆容看着张扬而冷艳,她用口红将唇角描绘出向上的弧度。
但他知道,她不带任何笑意。
“其实爷爷,”苏樱偏过视线,直直看向苏凛肃,“不瞒你说。”
她终于拿出那张结婚证,掀开红色表皮,把两人的合照亮在苏凛肃眼前。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法律意义上,我都已经是廖修和的妻子了。”
苏耀文在一旁骂:“胡闹!”
苏凛肃倒是一时没有说话。
灯光微凉,袅袅热气从饭菜往上飘,复又消散。
屋里寂静无声,他们沉默地对峙。
过了半晌,苏凛肃叹了口气。
问:“婚礼什么时候办?”
“不办。”苏樱立刻说。
而在她再次开口之前,廖修和截住了她的话头。
说:“是因为我。”
他解释说,回国准备读博,而如果刚刚结婚,导师会有疑虑,可能不愿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