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宝婺+番外(110)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又不是在说你,”邵天赐无奈妥协,“你要再这么哭下去我只好跟你一起去重庆了。”
赖宝婺手背擦泪,哽咽着缓缓道:“你来重庆干什么?”
“跟你负荆请罪去啊,回头等你把我拉黑,我找谁哭去啊。”
赖宝婺眼里还汪着泪,听到这里忍不住又笑,无所顾忌地当着邵天赐的面用餐巾纸搓了把鼻涕,脸上泪痕红白交错,她认真地总结:“男生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是是是,讨厌。”他毫无原则地应声。
“我一辈子都不要谈恋爱了,谈恋爱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给你们这些臭男生当放松的对象。”她嘟囔了一句。
邵天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压根不当真:“这话你别对着我说,对我说没用,你对你手机相册里的蔡徐坤说去。”
赖宝婺又给高斯去了个电话,电话里,他也像是吃了一惊:“现在就走吗?”他站起来,走到门口:“你在哪,我现在过来送你。”
“不用了,我已经到机场了。”
高斯愣了一下:“这么快?”
赖宝婺努力让声音欢快起来:“你要是来杭州,我招待你。”
高斯笑起来:“那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啊。”
国庆长假伊始,赖宝婺跟她的朋友们带着重逢的喜悦相聚北京,没想到长假第三天的凌晨会突然改道去了重庆,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你如何详实规划,都抵不过命运的兴之所至。
就在大二快要结束的那个暑假,女生们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赖宝婺手机响了,她衣服洗到一半跑出来听。看到来电显示最后四位数的时候,窗外暑气蒸腾,地表温度已经快接近四十度。
新闻里说,是因为副热带高压的控制让杭城温度再创新高,房间里哪怕一直开着风扇,人还是一阵阵出汗。女孩们都在抱怨,这么热的天怎么回家啊。
电话那头高斯的声音低沉清晰,像是穿过酷暑而来的一丝凉意:“在哪呢?”
赖宝婺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光,畏惧道:“我在学校。”
“怎么这么巧,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
她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在上铺收蚊帐的女生看了她一眼:“咋啦?”赖宝婺挂掉手机,急急忙忙往卫生间跑,她衣服也不洗了,往盆里倒了小半袋洗衣粉,换了遍水搅搅搅继续泡着。
她从来没有这么邋遢过,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的心里充满了一种很简单的快乐,小女生的快乐。
打了遍洗面奶用冷水冲脸,回到桌前,一边往自己脸上拍精华乳液,她一边翻开了自己化妆时才开的led镜。
镜里面是一个十八岁女孩青春朝气,胶原蛋白满满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化妆。
她上课会化妆吗,不会,她去社团开会会化妆吗,不会,她去见邵天赐的时候会化妆吗,不会。
因为她的粉底、散粉、高光,她的口红、眼影、腮红,都很贵。
高斯背了一只黑色皮质的路易威登双肩包,站在宿舍楼前的阴凉地看手机。感觉到一阵香风袭近,他抬起眼,顿了有两秒他才笑:“这么快啊。”
她让他整整等了半个钟头。
妆容精致干净,底妆轻薄,配她天生有型的眉峰,没有特别刻意的地方,就是让人移不开眼。女生学会化妆之后,像第一次穿高跟鞋,意味着人生一段新的旅程的开始。
相比赖宝婺的俏皮清丽,高斯的穿着打扮则正式许多,灰衬衫配深色西装裤,腰间一条宝格丽的男士皮带。他瘦了点人也黑了,剪了头发,不像高中时候图方便干脆剃寸头,前面留了点长度,二八侧分往后梳,露出平整流畅的发际线,额头方正。
赖宝婺忘记哪里看来的,说中国男生大部分都穿不好衬衫,可是穿在他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他肩背宽,撑得住,又不像常年伏案做题的学生那么单薄,脚长手长。下楼刚看到他的时候赖宝婺还以为他是学校哪个老师,都有点不太像他这个年纪。
赖宝婺惊喜:“你怎么来杭州了?”
“来这里有事,刚好路过。”
赖宝婺看看他,有点接不住话,她现在都不敢问他是什么事。他跑得太快,一下子就把她这个昔日同窗远远甩在后头。他有广阔的天地,他大二就开始给导师做项目,他站在屏幕后给人指导代码的画面像锚一样扎在赖宝婺的心头,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自卑。
他能跟她聊什么呢?迁就她的智商聊故宫灵异故事?邵天赐说的没错,她就是个神棍。看了一堆闲书,对人生、对未来、对职业,一点规划都没有。他这么聪明,是不是挺看不起这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