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倦爱迟(45)
顾意眼神颤了颤,一瞬觉得胸口发闷。她认识的那个薛倦,几曾有过这种时候?
“晚上想吃什么?”薛倦意识到气氛不对,转移话题。
红灯过了,雨好像也小了点,黑云渐渐散开,露出光亮。
“随便。”顾意说,她偏头看向窗外,想起孟循礼的那个问题。
到底爱他什么呢?
在这个故事里,她到底为什么爱上他什么?她很差劲吗?并没有。她家庭幸福,生活富裕,从小到大也算被人娇宠长大,为什么会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喜欢一个总在对她不好的人。
慕强?执念吗?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爱薛倦。
……
但爱的定义是什么呢?
那时候,是一见到他就觉得高兴,喜欢和他待在一起,说一句话,或者什么话也不说,就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也可以。
心动是萤火虫在一瞬间点亮黑漆漆的心,当萤火虫消失,心里归于黑暗,是否意味着心动消失?
就像这些天,她再没感受到过一见薛倦就有的喜悦,不会觉得高兴,只会觉得压抑沉闷。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喜悦被沉闷取代。
顾意抬头,视线落在薛倦后脑勺上。
如果放下恨,就是很陌生的感觉……?
是因为爱和恨互相抵消,于是消弭吗?
她将头轻靠在车窗上,看见车窗外有一滴跟饱满的水珠。顾意用纤长的手指点在和水珠一样的位置,而后那颗水珠破掉,变成一道水痕,被甩在车窗上。
车厢里只剩下沉默,外面的风雨声因为被隔绝,变得闷闷钝钝。
很快又一个红灯,薛倦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顾意的一举一动。
腹部传来疼痛感,从很轻微的,一点点加重,像针扎。薛倦将头靠在方向盘上,额上起了些冷汗。
他叫了声小意,顾意抬起头来,同他对视。
红灯过去,疼痛感也消失。
想说的话堵在喉口,沉在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是,那个因为他有一点不舒服,都要紧张好半天的顾意,再也不会有了。
第26章 .chapter 26碰触到关于顾意……
顾意察觉到他欲言又止,有些不悦地问:“怎么了?”她以为他还在纠结孟循礼的事,这么斤斤计较,是觉得她会出轨是吗?
顾意本就对他有些怨怼情绪,这么一想,一股无名火便网上冒。有些口不择言:“我不是你这种人,心里想着一个,还能再找一个。”
薛倦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话是怎么转到这儿来的。他嘴唇翕动几下,很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打住。
他无可辩驳。
至少,在和顾意说在一起的前面那段时间,他的确三心二意。尽管在顾意那里,因此将他在整段感情里都打成三心二意,也无可厚非。但他的的确确,在和顾意在一起之后几个月,已经将叶灵放下。
从他动心的那一刻起,他没想过再喜欢叶灵。可是这是什么阶段性考试吗?能容许他分得这样清楚吗?
不是,不能。
坦诚自己的错误,比起争辩那点细枝末节更有意义。
薛倦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说,对不起,小意。
顾意被这件事点燃了火气,她抱着胳膊,抿唇看向窗外。讲下去总是要吵架,吵架除了气到自己身体,什么好处也没有。
她不和他吵架,不为他生气。
薛倦懊恼,他又惹小意不高兴了。明明就每天都提醒自己,不要惹小意不高兴。他不想说这种话,也不想像个神经病一样,试图时刻掌握顾意的行踪和隐私。
可是心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现在的他,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无法掌控自我的,情感压制全部理智的,那一种人。
腹部又隐约地不适,但很轻微,他让自己忽视掉这种感觉,让自己专心去开车。
回到别墅之后,阿姨已经回来。
“薛先生,薛太太。”陈姨在回来的途中已经被告知,先生结了个婚,还特意叮嘱她做些补汤给太太喝。
陈姨才做了一年多,和薛倦关系不亲不近,不过薛先生给的薪资很高,人也蛮好讲话的,所以陈姨对他很有好感。连带着,对这位薛太太也有好感。
陈姨正在厨房打算炖枸杞鸡汤,她长得面善,顾意对她颇有好感。
“阿姨,你姓什么啊?”
“陈。太太叫我陈姨就好。”
“陈姨,今天吃什么呀?”顾意说话带语气词惯了,听起来很可爱,人又长得漂亮,陈姨看她就跟看女儿似的,不由亲近几分。
“给太太炖个鸡汤,用枸杞、党参、红枣什么的,太太挑嘴吗?有什么不吃的,先告诉我,我好挑开。”
顾意摇头:“这些都吃的,辛苦陈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