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一行人便跟着岑今向两点钟的方向走,不知走了多久,感觉雾气越来越浓,漂浮半空的灰烬越来越密集,全身被雾气浸湿,终于靠近树林。
近距离观看树林更觉得惊惶万状,因树林的面积更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每棵大树树身起码得两个大人张开手环抱,树高高耸入云,树皮乌黑坚硬,用力一敲便发出沉闷的声响。
地面树叶堆积,浸没脚踝,再拔出时,脚底厚厚一层腐烂的树叶泥,臭味扑鼻,十分恶心。
又走了将近百米,终于见到一栋破旧的小木屋,黑羊和扫罗高兴得狂奔至木屋跺脚,使劲蹭掉鞋底厚厚的树叶烂泥。
两人不经意瞥见撑着大黑伞的丁燳青不仅浑身干燥,鞋面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不由绷紧神经,疑心丁燳青不是人。
丁燳青收伞,目不斜视地越过黑羊和扫罗,两人浑身一哆嗦,只觉得丁燳青经过的空气都变得彻骨寒冷。
推开木屋门,屋内结构普通温馨,壁炉还在燃烧,室内很温暖。地面不染纤尘,但墙壁缝隙乌黑,伸手一抹,满手乌黑色的灰尘。客厅右手边是厨房和餐桌,桌面摆放新鲜的饭菜,但头顶的风扇沾满灰尘。客厅左手边则是书桌、书架等物,书桌摆放着录音机、钢笔墨水和笔记本。
岑今拿起录音机,手心瞬间沾满灰尘,试图播放但没有电量,于是先充电,然后翻开笔记本,看到写了大半页的字母,最后一个单词没写完,而钢笔墨水饱满,显然不是断墨而是其他意外事故打断木屋主人继续书写。
因为是法语,岑今不懂,便将笔记本交给丁燳青让他翻译。
扫罗:“我总觉得木屋怪怪的,你们有这感觉吗?”
黑羊:“饭菜新鲜,壁炉烧着,墨水饱满,还在工作,但是感觉不到任何生气。地面打扫干净但是墙壁很多灰尘,风扇和墙角还有蜘蛛丝。这一看就很奇怪,木屋的上半部很脏、下半部很干净,一半热闹、一半死寂,分裂感很严重。”
“还有更古怪的。”扫罗环顾木屋,忽然灵光一闪,捶着手掌说道:“是窗户!木屋没有任何窗户,连天窗也没有,这不符合房屋结构。”
黑羊抹了把墙壁缝隙的灰尘说道:“是为了隔开外面飘荡半空的灰烬,这些灰烬哪来的?”
岑今:“灰烬飘进木屋缝隙,堆积在缝隙处导致墙壁和屋顶很脏,除非时刻清扫,否则很快会被污染。屋内种种迹象表明之前有人住在这里,不止一个人,或许是一家人,出于某种目的住在这里,某天发生意外,仓促逃离。”
“你怎么知道住这里的人是出于某种目的?”
“先说说你们知道的‘警笛头’系列故事。”
黑羊和扫罗互相对视一眼,便同他说:“关于警笛头的系列书叫‘古生物的模仿与伪装’。”
“滋滋……1月6日,我和妻子来到禁区,我们想看那只神秘生物……滋。”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却见是充着电自动播放的录音机。
岑今表情有点古怪,感觉这段话有点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168章 玩偶屋(6)
众人齐刷刷看向录音机,卡带断断续续,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挺着破风箱似的胸膛艰难地叙述:“滋……原来它不是恶魔,它只是看门的恶犬。”
岑今脱口而出:“好熟悉。”
丁燳青抬眼看他,眼里带笑:“后面还有一句话。”
岑今:“是什么?”
“一对奸夫淫夫分别姓岑和姓丁。”
这必然不是他。黄毛如是心想,他毕竟姓黄。
黄毛评价:“屋主有点八卦。”
扫罗和黑羊无语,那话一听就是唬黄毛的,他还真信了。
“录音只有这么点?”黑羊提出疑问。
黄毛从书桌下面搬出一盒子卡带说:“还有这么多,慢慢听。”
说完随手翻出一盘卡带看到表面有串数字,拿出两盘卡带发现表面都有串数字。
丁燳青看一眼就说:“是日期。”
岑今下意识瞥向他手里的笔记本,页脚也有一串数字,行文偏向于记录模式,他从盒子的最左边找到日期最远的卡带塞进录音机,一边按下播放键一边说道:“话说回来,录音主人说中文,他是华夏人?”
然而记录却用的法语。
卡带转动发出滋滋声响,过了一会儿缓缓出现一把较为温厚的男人声音:“……2001年1月27日,我和阿贝尔、阿道夫、亚历山大一起前往黑铁树林入职,我们开着车进入那条传闻中的死亡公路。
阿道夫兴致勃勃地说起这条死亡公路,每年死亡很多动物,它们就像朝圣者一样,前仆后继地跑到公路,安静站着不动,不管人们鸣笛还是驱赶都不会走,甚至主动冲到疾驰汽车的车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