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不懂他什么意思，却还是不得不找个理由回答他：“很久没回过家，有点想念爸妈，刚好有两天假，就回去看看。”

“只想念爸妈？”姜以诚反问，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波澜。

“还有大哥。”姜可求生欲爆棚地补充到。

“听说你现在又去当经纪人了？”

姜可一点也不诧异他会知道，但还是开口解释：“因为当秘书，宋叔也没让我做很多事，我觉得当经纪人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也更能锻炼自己，所以就去了。”

“还行，每次回家，都要换个地方工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

姜可沉默，他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是每次回家，好像工作都不一样。

他是在怪自己没本事还要逞强，工作却又没定性，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废物吗？

“听说宋叔去巴黎了？”

虽然姜可没回答他刚刚的那句话，他好像也并不是很介意，自顾自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姜可眼睫瞬间低下去，心情也很低落，轻声应到：“嗯。”

“怪不得你要回家。”他说。

姜可低落的那颗心瞬间揪起来，惴惴不安。

大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宋叔去巴黎了，所以她才要回家？

跟宋叔有什么关系吗？

大哥知道了什么？

姜可仔细回想，她根本没有在外面表现出什么，那天晚上的告白，也只有她和宋叔两个人知道。

按理来说，就算大哥的眼线很厉害，她有什么举动他都能够知道，可是那天晚上，她和宋叔发生了什么，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这样想想，姜可稍微放心了一点。

“跟宋叔没关系啊，我想家了，所以刚好放假就回去看看。”

“嗯。”

姜以诚没继续问下去，车内便又恢复了安静。

这样的安静，配上姜以诚的气场，姜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声问：“大哥，我可以放歌吗？”

“嗯。”

得到了允许，姜可便探身过去，打开了他的音乐播放器。

一看播放列表，她就呆住了。

这个播放列表，是如此眼熟，几乎跟她的播放列表完全重合。

“没有喜欢的？”

“没，”姜可随便打开了一首歌，“只是没想到，大哥喜欢的歌和我喜欢的歌，竟然有这么多一样。”

姜以诚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捏紧了，身体僵了僵，语气有些轻：“是吗，好巧。”

“对啊，好巧。”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歌单。

接着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剩下音乐的旋律流淌在车厢里。

已经是深冬了，空气很冷，车内空调给的暖气很足，姜可听着歌，不多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姜以诚开车的速度比之刚刚还慢了一些，眼角余光里姜可歪着头，看上去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把音乐声音关得小了一点，头顶车灯也一起关了，瞬时车内变得一片昏暗。

他的车在离家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音乐声还在继续，是姜可最喜欢听的那首《Wonderful U》。

姜以诚端坐着，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然而前方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

他似乎在发呆，却又不是。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忽然松开了方向盘，转过头看着熟睡的姜可。

姜可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困了，总之，她睡得很沉，没醒。

她刚刚歪着头朝着车窗的方向，大概是总朝着一个方向脖子酸了，这会儿已经调整了方向，改为朝着他。

姜以诚就这么看着她睡着后的容颜，半晌，忽然慢慢地，凑近了些。

车厢内是如此昏暗，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隐约看见面部轮廓。

他又凑近了一些，呼吸都变得克制起来。

已经这么近了，这么这么近。

姜以诚闭上眼，鼻尖可以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是柚子，一点苦，然后微微的甜。

如此的，让人着迷。

他睁开眼，那双眼里不复平时的清明，像是染上了淡淡欲念，变得有些复杂和模糊起来。

眼镜挡住了大半深邃，让人更加捉摸不透。

他凑得更近、更近一些。

近到这样昏暗，也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

理智与感情相互碰撞，不断叫嚣，将他不断拉扯。

他再度闭上眼，良久，他睁开眼，清明重回他的眼睛，又和以前任何在她面前的时候一样。

“可可，”他开口叫她，带了点不自知的温柔，“快到了。”

姜可轻声哼哼，意识可能还没太苏醒，揉着眼睛，缓慢地睁开眼，又眨了眨。

姜以诚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如同之前她没睡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