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真的这样，这竟然是因为她，她就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她猜不到覃钺想干什么，干脆直白地问他：“你想干嘛？”

“什么干嘛？”覃钺装作懵懂的样子，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似的。

“你来枫城，来干嘛？”

“我来，故地重游啊姐姐，来找你叙叙旧。”

他忽然站直了，慢慢向她靠近，然后在她面前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低头看着她，眼神热烈。

“姐姐，”他叫她，“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想我吗？”

姜可吓得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书架，退无可退。

“我早把你忘了，”姜可别开脸，“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都忘了有你这么一个人。”

杀人诛心。

覃钺眼底瞬间波涛汹涌，晦暗不明，但是姜可偏着头，没看见，他很快调整了，眼底又恢复了笑意。

“姐姐带那么多人来，是害怕吗？”覃钺歪着脑袋凑过去看她，“我有那么可怕？”

姜可冷硬说道：“来谈工作，当然要带人来，你想多了。”

覃钺冲她笑得甜甜的：“姐姐怕什么呀，我小时候不懂事，伤害了姐姐，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又怎么还会伤害姐姐呢？”

“我没怕，你别多想了。”

“没怕最好，既然姐姐说已经把我忘了，那我就来帮姐姐回忆一下吧，复习一下以前的时光。”

覃钺往后退了些，调笑道：“瞧把姐姐吓得，草木皆兵了，我就是来为我以前的事情道歉，顺便，和姐姐叙旧，姐姐倒搞得我好像来做什么坏事一样。”

他走到书桌另一端，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两张票，一张给姜可：“明晚有场话剧表演，姐姐赏个脸，和我一起去看吧，就当是给姐姐赔罪了。”

姜可瞬间无语，赏个脸，给她赔罪？

这都什么和什么。

“不好意思，我对话剧没兴趣，我们谈谈工作吧，如果你不想谈，那我们也没必要合作。”

姜可说着站直了，打算要走。

覃钺声音高了些：“你就不怕你这一走，你的小艺人从此以后就这么糊了吗？”

姜可立即看向他，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覃钺叹了口气，一副很受伤的表情：“姐姐居然为了一个小艺人凶我，以前可都是保护我的，现在保护别人，还为别人凶我了。”

姜可真想扭头就走，这人……

跟小时候有点不太一样了，小的时候哪里会说这些话，装得这么柔弱。

“为什么姐姐当初选择了靠近我，却又要因为别人而放弃我？”覃钺摇摇头，“姐姐，你应该专一一点。”

“如果你恨我，讨厌我，没问题，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跟别人无关，我是说，任何人。”姜可知道躲避已经不是办法了，唯有面对才能解决这件事情，“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别伤害其他的人。”

“怎么样都可以？”覃钺很会抓重点，姜可说了那么多，他仿佛就只听到了这一句，“姐姐，你说话，要负责。”

姜可差点噎过去，不得不补充：“我是说，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伤害我也好，别拉别人进来，别人都是无辜的。”

“姐姐在说什么呢，”覃钺又变成了天真无害的样子，“为什么姐姐把我想得这么坏，我是一个好人啊，在姐姐眼里，我难道无恶不作心狠手毒吗？”

姜可气得想翻白眼，他装什么啊？

“这样最好，这个合作我们不要了，请贵公司另请高明吧。”

姜可丢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刚到门口，那门就啪的一下被甩过去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正慢悠悠地收回脚。

姜可有点慌了，急忙要去拉门把手开门，覃钺的声音带着猥亵响起来：“姐姐如果还想你的小艺人今后可以有所发展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看明晚地话剧。”

“你！”

姜可愤怒地指向他，有理说不清。

“我没有威胁姐姐哦，我只是在邀请姐姐一起看话剧，姐姐可以自行选择。”

覃钺说着把刚刚递给她的那张票再度递给她：“姐姐不妨先收下，我们不着急，可以慢慢考虑。”

姜可看着他手里的那张票，迟迟没有去接。

“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心地善良，又很心软，绝对不是那种可以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无辜受到牵连还能无动于衷的人。”

“所以，姐姐一定会收下这张票的，对吧？”

他虽然面带笑意，语气轻柔，声音也很温柔，但是，话里话外，明里暗里，威胁意味十足。

如果她不收下这张票，也许今天走不出这里，楚星哲还会因此受到她的牵连。

姜可慢慢伸出手，接过那张票，语气是毫无感情的：“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