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又客串了谁(35)
苏与卿不语,五指张开又收拢,从虚空中抓来几道黑符,梅染脚下的追踪阵也在此时发出夺目的光。
梅染的眼睛被闪了一下,回过神时苏与卿已经移至他跟前,几张黑符腾空而起,在他头顶盘旋。
苏与卿双指拢于唇前,干脆利落的念咒施法。
别的先不说,梦寐以求的皮囊离得这么近,梅染难免恍惚了一下,然后就中了计。
他听见道长低沉如古钟的声音。
“真言咒——”
“……”梅染听见这三字,立马拿折扇挡住嘴巴,“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
真言咒已施,苏与卿道:“你百年前来人间占了谁的皮囊,做了什么的事,和顾洛南宫栖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梅染双手捂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苏与卿:“……”
他重新再把问题问了一遍,可梅染依旧在碎碎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苏与卿把这个鬼捂住自己耳朵的手扒开了。
他抓着这个鬼的两只手。
梅染一看他碰自己了,立马扒住他的衣袍就不撒手了,然后这个鬼为了不被套话就一直在碎碎念。
“公子抱我抱我抱我抱我抱我抱我抱我。”梅染跟念经似的,“不抱就不说不说说不说不说……”
“……”
“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
“……”
苏与卿把这小破鬼玩意拎起来了,梅染顺势抱住他的手臂,“抱我抱我抱我……”
苏与卿眉头一皱,想把这只鬼扒开,梅染当然能猜出他的意图,死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
七殿下仿佛忘了自己优雅风度的形象。
两人对峙片刻,一个不愿意从对方身上下来,一个不愿意把对方揽到自己怀里,就这么僵持着。
气氛在这一瞬间仿佛凝滞。
那边的烛台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小半,这边油灯内的油液下降了一个度,梅染还死倔着要苏与卿抱他。
苏与卿眉头微抽,不情不愿的把他抱到了怀里,浑身都写着“我很不爽”,他沉着脸道:“现在,快说。”
也许是因为真言咒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因为梅染抱到这句完美无瑕的皮囊心情大好,于是靠在苏与卿肩膀上道出百年前的事。
百年之前——
子越国雾苏城,天子脚下的玄武街有一座桥,叫做落燕桥。
而当朝大将军姓南宫名栖,字燕归。有百姓说落燕桥这名字不吉利,但南宫栖却觉得这名字好听的很,没事就会来桥上盯着下面的河水出神。
那时,金乌国国师姓顾名洛,字焱木。
子越国与金乌两国大战,在战争对金乌国不利时,金乌国国师顾焱木竟请求银盔加身,亲自上阵杀敌。
之后,金乌国于沽水河边三次大败子越国,顾洛在金乌国内的声望也逐渐水涨船高。
说到此处,梅染抱住他看中的皮囊的脖子,问:“公子可知,当时民间流传最广的一句话是何?”
不等苏与卿回答,梅染就用他那干净的童声道出一句话,是带着上扬音调的语气,有些揶揄。
“燕以木栖,焱以焚之。”
梅染坐在苏与卿腿上玩着他犹如泼墨丝绸的头发,一缕缕的绞在手指上。
“不过呢,在这之后,金乌国就一直打败仗,颜忠的前世顾洛死在沽水河边,南宫栖带兵破防,夺了金乌国大半城池。”
梅染玩完苏与卿的头发,又抓起了他玉白的手,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边心中感叹美人在骨不在皮一边道:
“后来啊,顾洛回了人间,南宫栖平了战乱,牵了子越国新皇和金乌国公主的线,稳定了这两国的关系,然后又死了。”
苏与卿缩回自己的手指,又被梅染重新抓住,他满头黑线的问:“顾洛怎么复生的,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来人间,来人间做了什么?”
梅染抱着他的手臂,抬首凑近他的脸看了看,心里不淡定了。
“公子你快死吧,我们地府待遇可好了。”
苏与卿以为他在挑开话题,又重新把那个问题问了一遍,事后见到他盯着自己的脸发呆,毫不犹豫地伸手把他推到地上。
梅染毫无形象地摔了个屁蹲儿。
七殿下不服了,“公子干什么把我推下来?我不说了!”
苏与卿冷然道:“真言咒——”
“我不说不说——”正想用老方法对付这古怪的真言咒,梅染就发现自己的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般的吐出几个字:“我当时在……”
梅染立马把自己的嘴捂住了,他用愤懑的眼神瞪着苏与卿,对方一脸淡然地吐出三个字。
“真言咒。”
“你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