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又客串了谁(165)
说起来,七殿下的法器多得数不胜数,但能叫上名字的也只有这么两个,一个是“泽羽镜”,另一个遗失在人间,是一把长柄镰刀。
不过最近还多了一个可以记录在册的,名唤“夺苏”。
梅染扬了扬下巴:“说那么多也没用,不如让你试试?”
听他这么一说,乾挪原本的自信也稍有动摇,可最终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实力,轻咬朱唇,低低地念出一声咒,还没等她幽灵般的声音在殿堂内散开,梅染正上方的两柄闸刀便急速地掉下来。
闸刀的刀刃都有一个人脑袋那么宽,乾挪又施咒加持,怕是这一屋子的锁链都要给碾断,梅染看上去却没打算抵抗,依旧是笑语盈盈的望着乾挪。
只不过脸上那份笑,待几许嘲讽。
“铛——”
然而,正当两柄闸刀要砸在梅染脑袋上时,突兀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乾挪脸色微变,低声尊敬道:“冥君大人。”
“唉……”
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叹息,冥君看到梅染的背影,他宽肩窄腰,墨发松散,姿态放松,忽而回眸望过来一眼,轻轻一笑,眼角那粒朱砂痣明艳艳的。
“冥君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浅浅地笑着,狐狸似的,冥君摇了摇头:“装也不像个装的样子,我不就是被你这阵风给吹来了吗?”
遥想当年梅染初来地府,冥君就对他另眼相看,并给了他一枚律令,上书“往后若有难,此符可让我现身。”
虽然不知道冥君当初给他那枚律令的意图是什么,但现在总算找到可以用的地方了。
物尽其用的梅染笑道:“平日里我们的小打小闹不需要您来掺和,可这回不一样了。”
他眼眸微弯,像暗夜里一滩浅浅的池水装了月牙,涟漪层叠,温和又漠然。
“她这件事牵扯到了我看上的人。”
冥君斜了他一眼,眉眼中竟是无可奈何,“律令你也用了,这件事我会解决,也不会牵扯到那位,你看上的人。”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多谢冥君大人。”
梅染的朝他鞠了一躬,眉眼如画,满含笑意。
有鬼,冥君怎么知道他要说的事?莫非他也在观察着人间的动向?
梅染不怎么喜欢勾心斗角,但心思也够玲珑,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所以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就走出去了,殿堂内只留下冥君和乾挪二人。
锁链微动,乾挪抬眸,笑了笑:“冥君大人,您是铁了心护着他?”
“我可不是护着他,他手上的律令可是天界的东西,地府不能违抗天界,不是吗?”
律令在他手中泛出点点光泽,冥君将这点光握在手心,浅浅地笑了。
——
白花花一片的葬礼凌乱不堪,灵堂之上的青年虚虚浮着,唇边漾开了和某人相似的弧度,眸如清泉,
“你说……什么?”
苏与卿有些呆愣,他身体木然,手指僵硬,忍不住怀疑道:“什么苏公子?你找他干什么?”
君奕脸上笑容不变,温文尔雅又暗藏运筹帷幄,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了怀念的柔光。
“他是我唯一的挚友。我找了他许多年了。”
空气忽然静谧,苏与卿不敢认证心中的猜想,僵硬地立在原地,好像浑身都失了力气。
然后,他低下了头,盯着指间的符咒,“冒昧的问一下,他叫什么名……”
君奕道:“与卿,他的名字。”
“啊,……?!”
苏与卿又惊又吓,慌乱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诧异。
“爹!你怎么不等我?!”追上来的云饱饱扑了上来,苏与卿却纹丝未动,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却捕捉到了他脸上前所未有的慌忙。
“怎么了?”云饱饱瞟见了旁边的君奕,歪了歪头,忽然困惑的问:“你身上……怎么有我熟悉的味道?”
君奕摇头,“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灵堂内三人对立,摔倒在地的容小公子的母亲名唤林叶语,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君奕跟前,想抱住他却扑了空。
“儿……”
君奕恍然:“母亲。”
做事向来果决的苏与卿突然失了方向,面前的那对母子正在互相宽慰,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乱麻。
要怎么办?
送他回地府吗?
偏偏这时候,林叶语又泪流满面的扑了过来,“道长,你是道长对吧?求求你救救我家儿子……他还那么年轻……”
苏与卿呆滞着。
他动了动手指,手中的符咒燃烬,傻傻的问:“你们是荣府……为什么,他姓君?”
“这是先皇赐的姓。”
“……”
苏与卿没有说话,他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面临着一扇打开的门,他怀着忐忑的心思站在门前,看着里面美好的场面,却不敢往前踏一步,怕一切终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