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能让她把真实的、并不完美的自我，完完全全地藏起来。

手机响了，是程潜之的微信：“喜欢吗？”

戚夏：“让你破费了，不喜欢也得喜欢；何况是真喜欢。”

程潜之：“其实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戚夏：“那是，我怎么看都好看。”

程潜之：“自拍一张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好看？”

戚夏许久没回。

程潜之没有催她，紧锁眉头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喝酒，当然不是为销愁。

约戚夏吃饭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送眼镜；

送眼镜也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表达心意。

谁知道被戚夏一口拒绝。

在许多年前，程潜之事业起步时，曾被无数次拒绝；

那时的他从不怕被拒绝，被拒绝了又怎么样？爬起来再试一次就是了，直到成功为止。

但是许多年后的现今，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他了，他的脾气也被养刁，只有他拒绝别人、哪有被拒绝的道理。

可是面对戚夏，多少年都没机会被拒绝的他竟然害怕被拒绝。

况且，向一个女人表达心意这么怂的事，他这辈子还没做过呢！

所以，他喝酒，不是为销愁，而是为壮胆。

只是有点遗憾想要说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而一向善解人意的她也没有善解人意地点破他的企图——

不过，她收下了礼物，总归是个好开端……吧？

……

电话的那边，戚夏的指尖放在刚刚拍好的自拍照上停了许久，最终放弃，换成几个字：“下次戴给你看。”

但没等发出去，她就接到孟慧媛的电话：“小夏，你行啊，‘诚意’把钱打过来了，全款。”

戚夏：“那我不是发财了？！”

其实按正常流程，程潜之不用这么快把钱付清，但他既然说过要付，那么自会履行诺言。

对此戚夏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孟慧媛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对，发财了，‘诚意’包了下一季的《普通生活》冠名。”

第28章 烟灰黯然跌落

普通生活》的冠名谈成了？这么快？

饶是自信如戚夏，也未免对程潜之的行动力咂舌。

孟慧媛说：“细节还在谈。”

这种综艺影视项目，达成合作的基本意向后，还得抠很多细节，比如说遇上金主塞人、强加硬广等情况该怎么办——

“三心文娱”的团队应付这些轻车驾熟，孟慧媛没有同戚夏多谈的想法，戚夏也懒得问。

结束电话之前孟慧媛说：“你的部分，我按老规矩转给你。”

“谢谢孟姐！”爱财如命的戚夏叫得特别甜。

隔着电话，孟慧媛仿佛都能看到戚夏那种刻意的甜腻，她无奈地笑了，特别冷冰冰地说：“少来，好好干活是正经。”

“我一向都好好干活啊！”戚夏委屈地道。

孟慧媛是怕了她了，立即往她心口扎一刀：“明天的‘沈七七’要好好准备，一小时内播放量没有10万+，你就等着吧！”

“孟姐……”戚夏委屈巴巴的道，“你能不能别给我这么大压力？”

可惜，她还没发挥出百分之八十的撒娇功力，电话就里传来“嘟嘟”的盲音，孟慧媛干净利落地挂掉电话。

银行进钱的微信提示音几乎与此同时响起来。

“哦耶！”戚夏望着手机上的数字傻乐。

是钱啊！谁能不开心呢！

公寓里忽然静下来，静到像是空气凝成水晶。

戚夏点燃一支烟，又是一支……她一共点了三支烟，放在窗口，面向南方。

烟气升腾，烟头的腥红慢慢退却，留下一截长长的灰。然后，仿佛一个偶然，烟灰便黯然跌落到尘埃里。

等那三支烟燃尽，戚夏才给自己点上一支，叼在嘴上，深深吸一口。

她从抽屉里拿出备用手机，开机，一阵挪腾之后，刚刚从“三心文娱”转过来的钱就从她的银行账户消失、转移到一个匿名帐户去了。

等了一会儿，备用手机里响起短信的声音。

短信的发送者是“沈一白”，她看着那名字，开心地笑起来。

沈一白发的的短信一向言简意赅：“钱款收到。”

戚夏嘟噜一声“老干部。”，回道：“沈叔叔，你还是不肯注册微信么？”

父母双双失踪后，是沈一白带走戚夏，将她教养到十七岁上大学。

这些年，为避免有人顺藤摸瓜识破戚夏的隐秘身份，他们的联系一向十分稀松。

特别是这七八年来，戚夏能够完全独立后，除了偶尔的手机短信，他们几乎连面都不见。

戚夏其实并不在意沈一白的老式作派，因为自她认识沈一白，他始终都像活在古代，学会用手机，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