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夏：“别这么多前奏了，是他让你来的？”

齐恪道：“当然不是……程潜之……他辞掉了‘诚意’总裁。”

“哦。”戚夏应道，低头喝咖啡，面上波澜不兴。

齐恪说：“你好歹惊讶一下。”

戚夏笑了，当真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

齐恪无奈地道：“你这样还不如不惊讶呢！”

他斟酌了下才继续开口。实话说，谈再大的项目，他都没这么谨慎过：

“之前，引起‘诚意’实业股票暴跌的消息，是程潜之干的，目的是把局面搅乱。”

当时，所有的舆论压力都在戚夏身上；

“诚意”脱胎于“世心”的流言一起，“诚意”实业股价暴跌，相当一部分的目光便转移开。

舆论也从单纯对八卦隐私的起哄，被引导到财经类深度报道的路子上。

戚夏从事的是传媒业，对于这种转移视线、用新瓜盖旧瓜的手法十分熟悉。

而程潜之之所以找齐恪合作，是因为只有齐恪会如他一般万事以戚夏为第一位，且以齐恪的能力能将这事办得妥妥贴贴。

果然，齐恪找了叶泽欢，任谁也没法找出流言的出处。

然而戚夏听了并不领情：“他借此灭掉林时丰，算起来，没吃亏啊。”

如果程潜之没有辞职的话，从此就是林伯诚手上第一干将，至于他辞职了……这与她有什么相关？

齐恪不愿见这样的戚夏：“你是不是怨恨他供出沈叔叔？可这事不是他……”

戚夏：“当然不是他。我父亲，是自首的。”

当时有关于此事的即时新闻用了“被捕”这样的词，但后续报道则很清楚地点明沈世昀是自首。

自首，而不是因为有人告发。

齐恪：“……”

这女人眼神清亮，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有数，那么，为什么？

齐恪急道：“还有，你的行踪，也不是程潜之透露的。我让欢欢查了，是林时丰……林时丰同时监控了你和程潜之，然后跟任媚宫翎楠联手。”

“哦，另外，程潜之去和宫家谈过了，宫家暂时不会让宫翎楠再在上城露面，过一段送她去国外休养。”

宫家向来门风清正，不会容忍家里人搅和到派系争斗里。

但宫翎楠好歹是宫家养大的孩子，保她一世富贵安稳不难。

戚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所以呢？”

齐恪：“所以……所以都是误会。是误会，就没有解不开的！”

第206章 那就这样吧

误会吗？

戚夏抬眼，她否认不了，如齐恪所说，她和程潜之之间，的确有许多是误会，只是误会。

但那些误会的起源，难道不是因为开始时程潜之没那么相信她；而后来她又没那么相信程潜之吗？

这，才是她最难过的事啊！

“误会可以解开，但心结则难。齐恪，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羡慕我爸爸和我妈妈那种感情，遇见了，爱上了，一起创业，共担风雨。”

“虽然他们后来的十几年都在外逃亡，可是从未想过分开。”

“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爱情，没有误会，没有波折，水到渠成，只是因为爱，过什么样的日子都不苦、不累。”

“其实这几天，你看我一直在忙工作，你以为我是让工作填满脑子、不让自己多想吗？不是的，我想了挺多，而且想通了很多事，也想通了自己。”

“我知道我和程潜之，是真的有相互地爱过，真真切切，哪怕后来有误会啊，伤害啊，什么什么的，所有这些都无法否定我们的最初。”

“但是过了，便是过了。对我来说，破镜怎么可能重圆呢？那个裂缝依然存在，照这样的镜子，是会变形的。”

“齐恪，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有裂痕的两个人硬粘在一起，用再强的粘合剂也没用，那终究是横在心里的一根刺。”

“那么，又何苦？又何必？”

“不如就这样吧，记得好的，坏的就随便它，用时间去磨它……相见不如怀念是有道理的。”

戚夏停下来。

齐恪静默地看这女人，她眼睛里亮晶晶的，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的小女孩；倔强，坚定，只信她自己信的。

程潜之说得对，他是了解戚夏的，除非她自己转过弯，否则没有人劝得动她。

但齐恪仍然尝试着让这女人从她自己笃定的世界里稍微站出来一点点：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才发现这样那样的误会呢？难道就因为误会，然后就说，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吗？”

戚夏摇摇头：“那不一样。那不叫误会，那是我们需要一起面对的难关……就像我爸我妈后来的这一路。有信任作基石，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