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次偷拍纯属意外？

呵……程潜之从来就不信什么“意外”。

所有的意外，都离不开人的推动。

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然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纰漏出现在他这边。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停不下来。

而很多之前就有过的模模糊的糊疑惑更是一一浮出水面，程潜之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压不住心头火起，打电话给林时丰，直截了当地问：

“是你做的吗？！”

林时丰先是一愣，接着笑了：“如果你说的是欧阳有斐和戚夏的事，是的。”

他根本就不想否认，也没必要否认：“我说过，你下不了手、搞不定的，让我来。我做，还是你做，没差。”

林时丰毫不迟疑的回答并未让程潜之满意，他紧上一句：“你窃听我电话？”

林时丰又是一愣，这一次，停的空白比上一次久得多，但终于——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发现。”

程潜之原本是抱着一试的心情诈他，没想到林时丰连稍加掩饰的作态都不做，直接承认了。

“原来如此……”程潜之低声喃喃地道。

原来如此……

程潜之曾经不解过，林时丰为何每次都能极为迅速地掌握自己的动向；

即便他们之间的联络很紧密，可是有些细节，有些林时丰打电话过来的结点，实太是太“巧”，巧到让人难以置信。

他就说嘛，世界上哪来有这么多意外，哪来有这么多“无巧不成书”。

不过都是人为。

程潜之闷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时丰残忍地在电话那头笑：“从你能想到的时候开始。”

程潜之：“为什么？”

林时丰避而不答：“潜之，你该问问你自己，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变？

程潜之疲惫地道：“我没变。这些年，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

林时丰打断他：“算了，不谈这个。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我得确定谁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你……知道我的。”

程潜之默然，他知道林时丰话里暗藏着什么。

前些年林时丰曾经遭遇过一次重大的背叛，从那以后，他便更加小心和谨慎。

可是知道林时丰的心结，并不代表他就能原谅林时丰的所作所为：“林时丰，如果你还念着一点点旧日情谊，立即停止对我的监听。否则……”

第152章 天降横福

林时丰冷笑道：“否则如何？潜之，我可以停掉监听，但是你最好不要有‘否则’，否则，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他没等程潜之回答，“嗒嗒嗒。”地在电脑上一阵操作：“好，我停掉监听。你满意了？”

程潜之无言以对：以他对林时丰的了解，这可能代表他已经被林时丰踢出林家势力的中枢。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进入到最中心的地带，现在却面临着被踢出去的境地：

他很清楚林时丰此刻的作态，不过是在等他求饶，只要他说一句软话，林时丰不会轻易让他走出他们的中心圈。毕竟，他们扶持他也花了很大的力气。

他那么好用。

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想留在那里。至少，他不愿意因此低头。

所以他避而不答林时丰问的“满意不满意。”，他问：“接下去你要怎么做？”

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时丰冷笑起来。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有一出精彩的大戏在前面，潜之，你一定会很满意的。”他说，然后挂掉电话。

程潜之久久才消化完林时丰的话。

虽然同林时丰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但是，林时丰仍然是程潜之最看不透的人。

且，同戚夏这些日子的拉锯，消耗掉不少与生俱来的敏锐性，程潜之发现自己对林时丰下一步要做什么毫无头绪。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林时丰要做什么，其目的都是狠狠地伤害戚夏，以报复沈氏集团加诸于他们这些人的痛苦。

从前，程潜之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因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但人的情感不由理智控制，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心中的天平已经悄然偏向戚夏——

她是她，她父母是她父母；当年她还这么小，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这样那样的情绪闹得他心绞肠断。

他做不到完全无视。

程潜之带着三分的怨气给戚夏打了那个电话。

谁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就这样终结吧！

程潜之想……

就这样终结吗？

程潜之想……

他将自己陷在沉沉的黑暗里，假装所有的纷纷扰扰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