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忱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他不想吓到徐蔚然,但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可以顺利接近她。
徐正涛比他想象的要难缠百倍,在他出现前,就已经在徐蔚然身边放满了耳目。不管这是监视还是保护,都给欧忱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欧忱有种预感,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在此之前给徐蔚然留下更多讯息,让她避开那些曾经犯过的错误,逃出必死的杀局。欧忱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这一切,只能趁着有限的时间拼死去搏一搏。
为了避开无处不在的保镖,他只能极为小心。
徐蔚然的身影还是在三楼消失不见了。
她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为什么这一次,蔚然会和李昀州走得那么近,明明之前她根本不认识李昀州。
欧忱的脑子很乱,他总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时刻逼近的危机、对命运的疑惑和忐忑还有对徐蔚然的忧心与愧疚都紧紧禁锢着他,让他苏醒后的每一刻都像在窒息中挣扎。
死亡的镰刀高悬不落。
欧忱的恐惧却没办法和任何人诉说。
前方拐角处忽然出现身着红裙的身影,她进了右手边的一间休息室。
欧忱神色一动,是蔚然。
欧忱谨慎地避开巡逻的保安,小心翼翼地来到那间休息室门口。
他重新压了压头上的帽子,从身上挂着的记者证的下一层掏出一张万能门卡,轻轻地触碰电子锁。
“滴答”一声,休息室的门开了。
欧忱迅速的闪身进去,合上大门。
休息室内却一片黑暗。
难道去了内间休息?
欧忱回忆着之前从酒店电脑里搜出的户型图。
德威诺酒店的休息室似乎确实都是套间,蔚然会在哪里?
欧忱放轻了脚步,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借着阳台那边透进来的月光渐渐看清了房间里的布局。
当他越过客厅,试图走到套间门口时,整个人忽然怔住了。
有人轻轻按下按钮,整个套间顿时灯火通明。
欧忱脸色惨白地看着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找到你了。”李昀州静静地看着他,“欧忱,我等你很久了。”
如果给欧忱机会,他最不想面对的可能就是李昀州。
他转身就想往外跑,却发现明明一拉就开的休息室大门此时却紧紧锁着,他那张好使的万能门卡也彻底不管用了,他回过头看着李昀州。
“你还想跑到哪里?”李昀州依然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地问他。
欧忱突然蹲下来,不断地抓着头发。
“你为什么要逼我,你为什么要逼我?”他又去拉门把手,依然完全没用,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地望着李昀州,“昀州,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难道不是你想要怎么样吗,学长?”
欧忱紧紧地捂着脸,情绪瞬间失控,为什么要叫他学长,为什么?!
曾经代表亲近和玩笑的称呼,此时从李昀州嘴里出来却像极压垮欧忱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昀州坐在那里没有动。
好一会儿,似乎平复了几分的欧忱才抬起头,他眼睛泛着红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
“你把蔚然藏到哪里了?告诉我,你把蔚然藏到哪里了?”
李昀州静静地看着他,“徐小姐很安全,她正和她哥哥待在一起,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好好谈一谈吗?”
“我没什么话想谈。”欧忱重新站起来,他还在试图粉饰一切,“我要离开这里。”
“你从这里出去,就再也找不到徐小姐了。徐正涛不可能让你见她,在他眼里,你已经被划为危险人物。”李昀州说的很明白。
欧忱身体颤抖,他嘴唇不停开合。
“李昀州,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忽然抬起头,盯着李昀州,“你想知道什么?”
“你昏迷苏醒后做的那些是为了什么?”
欧忱直接坐到地上,跟他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果然……猜到了。”
“猜到这些很难吗?”如果起先没碰到那些不科学的事情也就罢了,有了陆凯了陈溪栎的先例,欧忱又有多难猜,何况那几年同宿他们还朝夕相处过。
“你在飞机上昏迷的那天我去了一趟诺达州。”
欧忱微微动容,看着他半天没说话,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呼吸变得清晰可闻。
“你从诺达州的医院独自离开飞回吴州,我接到你的电话时以为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欧忱,你不愿意见面处处推脱又开始跟踪过去没有任何交集的徐蔚然,种种行为不断佐证我的猜测,直到现在——”
尽管李昀州连动都没动一下,但氛围上的压抑感依然让本就情绪紧绷的欧忱微微发抖。
“我发现我错了,你是欧忱,只不过不仅仅是我认识的那个欧忱。”他甚至没有问欧忱他的猜测是否准确,而像是早已经认定,只等着对方在他面前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