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原本死寂的指针动了。
盛域愕然地看着挂钟,诡异的灵魂共鸣感让他整个人静立在原地。
从海下搬出来后一直不动的挂钟动了。
盛域猛地抬起手,看着手指上干干净净的伤口。
是血液?
“动了又怎么样?”盛域脸上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这他妈能证明什么?能告诉我他到底是李昀州还是指挥官?操啊!我要的是李昀州啊!”
他扯出脖子上的项链,看着上面那个小小的弧形挂坠。
面前的挂钟却像是被什么激起了情绪一般,指针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促。
盛域的眉头倏然皱紧,他盯着这个诡异的挂钟,心脏应和一般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冥冥之中好像有道声音出现在脑海。
盛域取下项链,把那个小小的坠子提到眼前,挂钟好像感受到了喜悦一般,指挥着盛域。
他从茶几下快速的拿出一把水果刀,割开了手指上的小口子,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盛域冷静地用染着血的手指捏住那个小坠子。
那个轻飘飘的小东西顿时像灼热的金属一般,原本拴着它的链子也跟着发烫到几近融化,坠子掉在了地板上,把地板上烧出了一个小黑洞。
盛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弯月型的坠子在他眼前变成了一把华丽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它落地的瞬间,挂钟哒哒哒地逆转了几圈又顺转了几圈,像个乐疯了的智障,而匕首还静静躺在那里,莫名的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势。
盛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道:“呵,妈妈给的挂坠?兰德尔之心?”
第155章 割裂
李昀州的生物钟让他第二天一早准时醒了过来, 床铺的另一半一整晚都是冰冷的,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客卧的床上有睡过的痕迹, 被子掀在一边, 衣柜里有几个空衣架,昨天晚上还说今天要谈一谈的人看起来已经离开很久了。
李昀州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奶两个蛋一块肉排,在厨房里做早餐的间隙, 手机里接连弹出了不少消息, 略过那些每天都要处理的日常工作, 其中一条让李昀州煎蛋的动作迟滞了几秒。
那是一张盛域和一位女士在餐厅里共进早餐的照片,两个人相谈甚欢, 时间就在半小时以前。以李昀州对盛域的熟悉, 完全可以看出盛域放松的姿态并不是伪装,这顿早餐看起来的确让盛域很惬意, 跟他昨天晚上醉酒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锅里的煎蛋散发出焦糊的味道,李昀州关掉了炉子, 靠在灶台边拨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李昀州敛下眉目,放下锅铲, 发了条消息给盛域。
没有回复。
锅里形状完美但糊掉的鸡蛋似乎已经预示了这个早晨的不完美,因为缺少了另一位主人, 这顿早餐最终半途夭折,李昀州放弃了继续做早餐的想法, 打电话让阿姨临时帮忙送了一份过来。
“忙完了吗?今天要不要谈一谈?我在家里等你。”
发过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李昀州坐在椅子上, 吃完了有些陀了的面条, 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 甚至稍微收拾了一下主卧和客卧, 等做完了这一切,他泡了一壶茶,看着茶汤袅袅的烟气,手机里依然没有回复的消息。
李昀州处理完了早上紧急的公务,安排好了后面几天的工作,等停下来时茶已经凉了,盛域那一栏的消息仍然停留在他发送过去的状态,李昀州放下手机,站起来走到客厅那座醒目的挂钟面前,盯着它停滞的指针。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在他安静地盯着这座挂钟时,挂钟的指针颤巍巍的毫不起眼的微乎其微的往前挪动了一小格。
李昀州的手“砰”的拍在挂钟的木面上。
“看起来你真是活的。”他的语气古板没有起伏,淡定的做着结论。
挂钟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李昀州平静的放下手:“盛域昨天晚上在客厅待了很久,他今天的不对劲跟你有关?”
挂钟仍然不动,衬的自言自语的李昀州反而像个疯子。
李昀州也不在意,与挂钟的沟通似是一时兴起,他后退了一步,对着挂钟好像仔细端详了一阵,末了才缓缓开口:“这么好的木料当柴烧可惜了,但是坏的东西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毁掉,毕竟,那个世界的东西都太脏了。”
李昀州伸手作势要把挂钟取下来,就在他两手都碰上挂钟时,钟里如同绣掉的指针像被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稳定的动了起来,一下一下走动着,顿时从行将就木变得青春活泼。
李昀州审视着它:“原来真是你。”
挂钟滴滴答答。
李昀州:“我讨厌一切蛊惑他的东西,如果还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