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了军校,结婚离婚又结婚。现在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又有杜春分这个打小在饭店迎来送往的人精指点,这不,一年就把他愚孝的毛病改过来了。这也说明邵耀宗并非朽木。”
师长笑了:“他是大有长进,长进的敢叫老丈人大哥。他也不怕杜启元一枪崩了他!”
赵政委想起这事也觉得好笑:“不知者不怪。”
“同姓杜,滨海人,这么明显,他居然连怀疑都不怀疑。”
关于这个问题,昨夜睡不着,赵政委也考虑过:“我爱人说,杜春分无父无母,爹娘都死了。”
师长:“你是说她跟邵耀宗也这么说?”
赵政委:“你我如果没有见到杜启元,看到她档案上的父亲一栏生卒不详,会怎么想?”
以前兵荒马乱,五年前几乎天天都有人饿死。
师长不作他想——死了。
赵政委继续说:“按照他以前的实性子,杜启元说,别喊杜局。他肯定说,不行,不合适。那天敢叫大哥就是进步。虽说有点冒进。你当初跟人家争,不是想培养他?”
师长确实有这个打算,否则当初执行特殊任务也不会让二团去。只是没想到回来就遇到整编。虽说他手底下多一个团,算是军区人最多的师长,可也是远调。
如果还在宁阳,过几年他一定能再进一步。来到这儿干几年,按规定可以挪挪窝。然而越往上窝越少。他一想到在这儿干到退休就泄气。
哪个士兵不想当将军。
他哪还有心思培养别人。
再说了,邵耀宗上面也不止他一个领导。
干嘛全指望他。
师长叹气:“我确实有那么想过。可你我现在都在这儿了,想再多有什么用。”
赵政委来到这里也泄气。
他也做好在这儿退休的准备。
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团长和政委不是他和师长手下的兵,揪出他们有功无过。他给邵耀宗请功,上面给邵耀宗记上的时候,也会给他和师长记下。
没有大的战乱,立功不易。
过几年有退休的,上面应该能想到他们。
赵政委:“我们还有杜局。”
“他?”
他们在军队,杜启元在公安系统,两不搭,他本人再厉害他们也指望不上。
赵政委道:“你忘了最早的情报部门是谁组建的?现在又归谁管?杜启元的电话本可能比你我二人的加起来还重。
“我们培养邵耀宗,杜启元知道了,不能装不知道吧。过几年邵耀宗像换了一个人,他以前的首长听说后把功劳记在谁头上?拿全军比武来说,邵耀宗若是能拿个武状元回来,上面会不会对咱们边防兵另眼相看?会不会认为你我带兵有方?”
师长不禁朝二团方向看去:“他?全军比武?”
“不行可以练。听说邵耀宗有空就找二营的兵切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哪天你我抽空看看?”
军演轮不到他们逞威风。
军官之间的比试,边防军倒是可以参加。
师长想想一个远在深山老林里的军官把总部精心培养的军官干趴下。军区首长想不记得都不行。
“我记得全军比武是六到八月份?”
赵政委点头。
师长算算时间,“临阵磨枪还来得及?”
“来得及,又不是新兵蛋子。只是到目前为止也没见着文件,会不会取消了?”
师长想想最近报纸上的情况,“首都又要搞整风。听说宣传部的工作都停了。我估计今年玄。”
“那正好。他们忙他们的,我们练我们的。”
师长点头:“这倒是个机会。从什么时候开始?”
“宜早不宜迟。万一他们下个月结束,六月份开始全军比武,我们没有准备又得再等一两年。”
人闲了容易胡思乱想。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那样的团长和政委,一团的思想本来就有点歪。再歪下去非出大乱子。
下午,师长就整理练兵计划。
四点左右分发到各团。
一团由副师长通知。
邵耀宗有气无力的到家,闻到浓郁的香味都提不起精神。
杜春分纳闷,怕隔墙有耳,小声问:“今儿还批评你了?”
邵耀宗愣了愣神,“批评我干嘛?军部的人还夸我。”
“你咋了?”杜春分上下打量他一番。
邵耀宗想骂人,“还不是一团。听团长的意思,师长和政委担心他们闲了滋生事端,准备野营拉练。一团第一个。二团第二批。”
“拉练?”这个词很陌生,“咋拉?”
邵耀宗:“拉去野地里练。”
杜春分不禁朝四周看了看——高山,荒草,森林,“这还不算野外?”
“没人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