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离这边不过五百里。
师长忙说:“那让他赶紧过来。”
“出差,归期不定。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哪儿。”
师长想骂娘,刚过完年出什么差啊。
“那怎么办?梁冰不可能是对岸安插进来的人。只有一种可能,她被抓时背叛了人民。可那个陆拾遗既然活着,为什么不除掉梁冰?梁冰如果没有背叛革命,陆拾遗用这个代号的时候是在敌营,是我们的敌人,她为什么又怕人知道?”
“可能是感情纠葛。”
师长的呼吸骤停,“老首长,我在说正事,正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陆拾遗你没见过,我见过几次。五十多了,比你年轻,大高个,剑眉星目,生在古代不是陈世美,也得被武则天弄进宫。那个梁冰喜欢上他不足为奇。”
师长又想骂人:“您再这样,我挂电话了。”
“你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容易打草惊蛇。常凯申他天天派飞机过来也不敢投弹。我们有蘑菇云,一颗下去送他一家老小上天。”
师长:“难道就不管?”
“我已经通知他的下属,联系上他立即给你去电话。”
师长不甘心:“总得把人监管起来。自打她过来,两个月出两起怪事。常凯申的飞机是其一。还有一件事,一个多月前野猪下山。山上的积雪十几公分厚,野猪这种情况下下山,我差点以为地震了。”
野猪跟飞机联系到一起,师长也觉得扯淡。
可除了陈月娥那次,野猪就没出来过。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下来,只是破坏基础设施搞暗杀都好应付,就怕从思想入手,兵变叛逃,“调整布防,外松内紧。”
师长挂上电话问政委:“这个月是哪个团执行任务?”
邵耀宗:“下个月就是一团。离下个月没几天了。四月份我们二团。”
师长让政委打乱一下,名曰不能每年最热的时候都让同一个团执行任务。
这个理由很合理。
赵政委:“我这就安排下去。”
邵耀宗不禁问:“师长,春分那边,我怎么说?”
“梁冰的异常是她发现的,她能瞒这么久,我相信杜春分同志。实话实说。”师长有他的考量,杜春分什么也不知道,按耐不住再刺激梁冰,极有可能打草惊蛇。
邵耀宗:“包括陆拾遗?”
师长微微颔首。
赵政委不放心叮嘱,“邵营长,你们有四个孩子,回去告诉杜春分,不论做什么都先想想孩子。”
邵耀宗笑道:“您放心。她粗中有细。政委,你想,她真是粗心大意的人,怎么可能有耐心挑鱼刺做鱼丸。”
师长和政委一想,可不是吗。
厨师最不缺小火慢煨的细工夫。
邵耀宗本想回去,出了门一想今儿周一,便耐着性子待到中午。
杜春分原本一直干坐着等他。后来也想到他得中午才能回来,就把菜坛子拿出来,看看还有多少酸菜、萝卜干和糟鱼。
话说回来,天气冷,姜玲怕孩子冻着,而她一起孩子就醒了,所以早上不敢起太早。
早饭由她婆婆做。
从她婆婆口中得知杜春分跟孔营长吵架,姜玲不感兴趣——杜春分收拾陈月娥和孔营长的戏码看腻了。
然而吃饭的时候听蔡营长说,杜春分打了一团长的爱人梁冰。姜玲和蔡母都后悔,早知道不睡觉不做饭也得过去看看。
饭毕,婆媳二人抱着孩子找杜春分,好奇她这次咋那么冲动。
杜春分不能说她给梁冰一巴掌是试试她深浅。
“被那几个人气的。三个人想打我一个。”杜春分冷笑,“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姜玲:“你让甜儿她们缠着邵营长,就不怕邵营长赶不过去?”
“我相信邵耀宗。”杜春分让孩子缠邵耀宗的时候,压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么失策的事她才不会承认。
蔡母好奇地问:“后来真像大伙儿说的那样,赵政委也没批评你?”
“赵政委没理由批评我。”杜春分摇把糟鱼弄出来,发现只有一盆,也没再放进去,“婶子,吃不吃这个?给你一半。我把坛子刷了晒干,天热的时候正好做大酱。去年只顾忙食堂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蔡母虽然没啥东西给她,但可以帮她看四个孩子,“我去拿碗。”
“先用我家的。”杜春分给她拨一碗放青石板上,就去压水刷坛子。
蔡家婆媳二人转向压水井方向,陪她闲唠。
姜玲道:“这一闹也不是没有好处,孔营长和陈月娥见识到嫂子的厉害,以后也不敢再嘲笑邵营长。”
“邵耀宗太面。”
姜玲笑道:“小石头他爸也一样,在外面特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