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痕(122)
她又哭了…
哭得比刚刚还要狠…
靳言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趴在他肩头一抽一抽的哭着,那么温暖的怀抱,她却没能生出勇气伸出胳膊环绕他的腰。
本是自己开车来的,她这个状态,靳言安实在不放心,一边搂着她一边打了个车回去。
两人坐在后面,时思子没说话,靳言安把她揽入怀里,还是能感觉到她全身在细抽的哭泣。
“别怕。”靳言安搂着她肩膀轻声安慰,可不管怎么安慰,她都一直在哭。
慢慢的,也就哭睡着了…
时思子做了个梦…
梦境是真实的,把这过去的六年,全部都回忆了个遍…
梦见和靳言安刚分手时,她躲在家里哭,梦见靳言安上飞机时,她在机场躲在角落里哭,梦见爸爸入狱时,她哭着到处求人,梦见有人让她陪酒,说酒桌上的那些人可以救出爸爸,然后在酒桌上被人占尽便宜…
“不要!”她瞬间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脑袋上蒙出一层细汗,脸色惊恐,嘴唇泛白,整张脸毫无血色,眼角还挂着泪痕。
靳言安坐在床边,靠近她些,轻缓地拍着她背,眉眼关切:“做噩梦了?”
时思子这才反应过来,脑袋上还贴了个退烧贴。
她嗓子有些干,头更疼,艰难地说出:“这是哪儿啊?”
“我家。”靳言安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大拇指指腹在她脸上蹭了蹭,神色忧心:“你从回来就开始发烧,是低烧,去医院麻烦,我就想着先物理降温。”
时思子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想起自己的机票就是十一点多,快一点下的飞机,便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多。”靳言安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和药片:“乖,先把药吃了。”
时思子看见他下巴处成了一些胡茬,眼睛还布有血丝,握住他手腕:“你没睡?”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去睡?”靳言安长舒一口气,还是很担忧的看着她:“你一直在做噩梦,又哭又叫的。”
她脱口而出,自带紧张:“我说什么了吗?”
靳言安抿了抿唇:“听不太清楚。”
靳言安把药片放到她嘴边,时思子张开嘴巴,靳言安把水喂进去一点,水流出来许多,靳言安抽出张纸巾给她擦嘴巴,擦着擦着,她又哭了。
想起刚刚的梦,仿佛是又掉进了深渊,那种绝望侵袭全身的感觉,让人难受的想死去。
眼泪流到靳言安手上,像一颗颗滚烫的水珠,灼的他心里发疼。
他伸手搂住,将她入怀,手抚住她后脑勺,轻声哄着:“乖,没事了。”
她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终于,她伸出了手,搂住他,在他怀里低声啜泣。
她身体抽了抽,从他怀抱里出来,忍住眼泪,声音呜咽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讲了你在日本遇到的事情。”靳言安看着眼泪汪汪的她,呼吸都重了些:“没事,睡一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时思子点头,头一缩,又溜进了他怀里。
特别像只猫,粘人又傲娇。
靳言安喉咙发出一丝笑,声音轻柔:“以后别去什么团建了,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有我在的话,不会让你看见这些脏事。
她又被安排上了,一种不管是不是她愿意,靳言安总能做她决定的状态。
林未问过她,靳言安那么管着你,什么也不让你做,这样一点都不自由,你这样开心吗?
孟依这时候总有话说:“你看不出来她喜欢被靳言安管着吗?”
是,她很喜欢被靳言安管着,也从来没觉得那是不自由。
时思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点头应着:“好。”
以后没有靳言安的地方,她哪里都不去。
靳言安又把她放进被窝,躺下的她像是个隐形人,被子没有丝毫起伏。
真的太瘦了…
时思子从被窝里探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昏黄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呼吸,时思子大眼睛看着他,问:“能不能别走,我不想做噩梦了。”
以后都不想了再做噩梦了…
靳言安心软成了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把她头发往枕头上顺了顺,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笑,开玩笑道:“咱俩这关系,我留下来你不怕?”
时思子一怔,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咬着唇内嫩肉,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靳言安正想说‘不会’,就看见时思子身子在被窝里一点一点的挪动,眼眸垂着,昏黄的台灯灯光将她的睫毛衬得浓密,肤色洁白,宛如一个睡美人。
没一会儿,床就腾出来半边,她慢慢张开眼睛,纯真无暇的着他。
就如同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