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成了妖怪集散地(8)
“你知道的,纽扣总是安置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并且也不是所有的妖怪都喜欢到人多的地方来。”它耸耸肩,不再说话。
沈辞也不去打扰它,洗完澡又回房间打了会儿游戏,再回到客厅时钟摆已经逐渐向着零点逼近,“浣熊先生,快到点了。”他出声提醒。
但坐在那儿看了许久偶像剧的它还是动都没动。
“管理员说了,C32被转移走之前,让我留下来照顾你的房子。”他被玛丽苏剧情吸引着,小小的眼睛瞪圆,注意力压根没放在沈辞身上。
沈辞明白“留下来”的意思大概就是自由出入他的家。
对这个唯一比较熟悉、还有保洁技能的妖怪,他倒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只是出于关心询问,“那过了零点回去不会被记超时吗?”
“嘿,我说了,是管理员让我留下的。”
“陆晏不是说必须要有通行部的公函才……”意识到这句话只是陆晏当时用来搪塞大浣熊的借口,沈辞耸了耸肩,在心里给陆晏一本正经的形象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沈辞这几天终于得闲,玩游戏到很晚才睡,老板招到了新美工,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连薪资待遇和加班情况也没问就来了,沈辞看他愣头愣脑的坐在那儿研究老板发的狗屁不通的视觉要求,都觉得可怜他。
他一边刷牙一边想,自己也就刚大学毕业了三年,被磨砺的像个混迹职场十年八年的老油条。
房间里只剩下他冲洗牙杯的声音,客厅里的电视机不知何时关了,他瞥了客厅一眼,漆黑一片,一阵夜里凉风吹进房间里,白色的窗帘被刮得飘扬不停,经过大浣熊尾巴的洗涤,过分光洁的惨白旗帜在黑夜里荡着,沈辞的汗毛不禁竖了起来。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已经过零点了。
他把牙杯放回桌上想赶紧回卧室,手摸上门把的时候,却听见门缝那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啼哭声。
这声音他在恐怖片里听过太多次,几乎一瞬间就激起了所有惊悚的记忆。
更可怕的是,在他停滞的这几秒,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下意识的,沈辞啪地关上了卫生间的灯。
可惜关上灯的下一刻他更后悔了。
沈辞:mmp好想尖叫!!
连客厅时钟的指针移动都变得清晰可闻,那若隐若现的声音靠近后,沈辞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那声音虚弱却坚定,带着无尽的忧愁和彷徨,只能通过这咬牙切齿的三个字来获得一个答案。
在黑暗中摸过墙边的拖把,沈辞一只手准备推开门,另一只手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终于,他真切的听到了女人在门前停下的声音,甚至透过门缝,他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裙裾,和半只苍白的手,青筋毕露,骨骼显现。
趁外面那东西没有动作,他先发制人,猛地推开门,拖把直朝着女人的脸而去。
咚的一声,女人狠狠挨了沈辞一拖把,但她却纹丝未动的站在原地,讲话的语气更加激烈起来,“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两人相对而立,沈辞迎着月光看清了她。
那是一个瘦小佝偻的年轻女人,双目赤红面色发青,一头长发垂在身侧几乎要把她包裹住,被风一吹,黑发和裙摆一起飘动,再加上那沙哑诡异的诅咒,沈辞感觉有一股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女人迟迟没有发动攻击,沈辞用拖把指着她缓缓向前移动,直到拖把的海绵头抵上女人的胸膛,她依然只是站在原地重复那句话。
卧室和卫生间挨着,他连忙走过去扭动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风吹上了,老旧的门锁自己锁了起来。
沈辞一边用力的撞击着卧室门,一边暗骂自己倒霉,但另一只拿着拖把的手却清晰的感觉到女人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他使尽全力用拖把狠狠捣了一下女人的肚子,这次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沈辞打了出去,背部撞在茶几上,跌坐在桌前。
沈辞有些吃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样力大无穷,还是因为妖怪的体质与人类不同,但这个只会诅咒的女人好像并没有太强的攻击力,他握着拖把,开始向冰箱移动。
找大浣熊或者陆晏,把这个女人赶紧抓走。
女人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歪着头好像在想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她跪坐的姿势太过诡异,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更像一具尸体,沈辞打开冰箱门的那一刻被冷气席卷,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陆晏!”
“为什么打我?”
在他低声朝着冰箱喊话时,女人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