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沈辞问。

大浣熊惊呼了一声，“那是让变异体变异的东西吧，这可不妙！”

喝下药水后的周京慈痛苦的捂住心口，然后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开始迅速膨胀，用沈辞的角度来解释，就像是绿巨人变身现场，只不过他身上除了青筋暴起皮肤变棕以外，并没有很明显的突变。

但是沈辞没有放下警惕，正当他紧盯着周京慈的动作时，陆晏忽然回头对沈辞说，“答应我，毁掉纽扣。”

沈辞还没理解陆晏的话是什么意思，周京慈忽然掀翻了身前涌上来的几个组织成员。

他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轻轻一挥臂膀，小展就摔在沈辞跟前，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周京慈似乎也非常满意这种效果，他狂暴的挥动起胳膊，却突然扭动着倒了下去。

“他还没法完全控制这种力量。”大浣熊站在沈辞身前，怕他受伤，见此情景，对身后的沈辞道，“这是打败他的唯一机会了。”

闻言沈辞正要冲出去，大浣熊却拦住了他，“不，妖怪的力量十分强劲，你只是个获得了部分妖力的普通人，杀不了他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道白色光芒突然破空而来，劈向勉强找回方向感的周京慈。

耀眼的白光里，沈辞看到了陆晏的身影，他侧过头对沈辞微微一笑，然后白色士兵铺天盖地的涌了上去，把两人包围，不见踪影。

沈辞顾不上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刚刚陆晏跟他说的话，凝起一股力量在右手，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空中白色的一团吸引时，他冲上去打烂了那个纽扣。

纽扣被击溃的冲击力，再加上天上白色光团的突然爆炸，砰地一声，沈辞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陆晏站在一片白色的虚无世界中，他还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燕尾服，嘴角带笑，很有趣的是他头上长着两只金色的猫耳，身后垂着一只尾巴。

沈辞张嘴想笑他，但是对着那只尾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记得陆晏是只九命猫，那九命猫，就应该就九只尾巴的。

“沈辞。”

陆晏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抬头，看到他带着笑的眉眼，“我作为一只猫，在妖界已经活了很久，我已经救了妖界八次，这是第九次，也是最后一次。”

沈辞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陆晏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说一句道别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再见。

可是沈辞知道，他越是什么都不说，就越是再也见不到了。

心头突然涌上无法言说的莫大悲伤，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让他疼的眼前一花，再看清的时，这里就只剩下一片白色的世界了。

——

沈辞从那场事故中醒过来已经三个月了。

那颗纽扣被击溃后，所有未被净化的纽扣都连环似的被冲毁了，人妖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现世留下一堆烂摊子，妖界也是，甚至更甚。

大浣熊用那枚水晶回到了妖界，并一起带走了它，生哥被那些粘液恶心的不轻，但好在那东西只多数腐蚀掉了他的衣服，身上的伤不算很重。

他恢复了身体，就开始带着组织里的人不断发掘幸存者，并且整合资源，活的像个种田文男主。

活下来的人都欢天喜地，最差的事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在看来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在破破烂烂的超市里发现几包没坏掉的压缩饼干都值得让人开心半天。

木夏夏对收集食物这种事乐此不疲，和小展被任命为食物组组长，每天在邻近城市奔波。

只有沈辞看上去和从前没什嶼、汐、團、隊、獨、家。么两样，依然每天安安静静的，话不多，好像变故前后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期间总有人问他在纽扣那里打起来的那天，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沈辞说是妖怪，他们就笑着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开玩笑。

“妖怪会为了我们牺牲自己吗！我看你是喝多了，走，跟哥们去吃点肉醒醒酒！”妖怪侵袭了大半的人类，但有很多动物却都活了下来，物资缺乏的时候，只有肉反而不匮乏了，他们每天喝着从超市搜罗来的酒，吃着肉，开心极了。

沈辞对于他们的不相信也不做解释，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本来就太过离奇，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昏迷中醒来后，他身上的所有妖力都消失了，其他人也是，但那些人对妖力的存在本来就说不上喜欢，只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拥有一样防身的能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