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7

千辛万苦，姜生还是赶上了考试。

只是兴许是他这些时日被尤飞梨伺候着无心读书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垂头丧气地从考场出来了。

虽然知道了自己注定榜上无名，姜生也不敢回家，他在京城里随意找了个医馆抄账本的活计，勉勉强强养活自己。

放榜那日，姜生在医馆里磨蹭了半日还是被药童催着出去看了：“姜生，莫要谦虚，若是中了咧？”

姜生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便在药童的催促下去了。他来得太晚，榜下只稀稀落落占了几个人。姜生凑上前去瞧，先是看见了头三甲——皆不是自己。姜生心中唏嘘，又感到佩服，读书人，读一辈子书不就是为了这三个名次么？

再往下看姜生便看得随意了，反正也不会有自己，那便看个热闹罢。

“嚯！”

姜生大吃了一惊，周围人也因为他这一声纷纷转头看他，但姜生都顾不得了，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又凑近了几分，在金榜的最后一点位置看见了清清楚楚的“姜生”两个字。

姜生盯着那两个字喃喃自语：“莫不是同名么……”

还不等姜生想明白，四围忽然冲上来几个壮汉，半句话也不言就将姜生托举起来抢跑了。姜生还未从惊喜中回过神，一下子被吓懵了，他在空中手脚乱舞，大声叫唤：“作甚么！作甚么？”

壮汉们行动迅速，也不说话，不多时便举着姜生穿街过巷来到一家气派辉煌的宅子前。宅子前早就等着一位精神抖擞的半百老人，看见姜生时眼前一亮：“相公来了！”

姜生被壮汉放了下来，惊魂未定：“这是……”

老人笑眯眯的：“姜相公，鄙姓曲，是蜀地来的盐商。相公现在贵为天子门生，将来前程不可估量，我有意将家中小女许配给相公，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姜生被突如其来的好事砸中，他喜出望外刚想说话，脑海里却忽然出现了尤飞梨如花似玉的脸。姜生迟疑了一下：“这……”

曲老爷见姜生犹豫，依旧笑眯眯的，似乎笃定姜生会答应：“不如先请姜相公见过小女再做决定？”

姜生犹豫了一下：“也好，也好……”

曲老爷客客气气将姜生请了进去。姜生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受宠若惊飘飘然起来，跟着曲老爷一路顺着回廊走到了后花园。越是往里走，姜生越是惊叹：这曲老爷家的府邸好生气派……

曲老爷停下了步伐，指给姜生看：“姜相公请看，那便是小女了。小女名唤曲涟，时年十七。”

姜生已经看痴了，他以为尤飞梨已经是世间绝色，叫他为美貌甘愿雌伏，却不想这世间竟还有如此……

那曲小姐兴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放下了书遥遥望了过来，远远对着姜生和曲老爷行了个礼。

曲老爷笑眯眯的：“姜相公觉得如何？”

姜生当下也只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了，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自然，自然！”

曲老爷拍了拍手心，欢喜道：“如此便最好，我已请人算了这月十六是个良辰吉日，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只等姜相公咧！”

姜生连连点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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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妖（偷了姜生的答卷提笔准备改答案）：……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之一番千辛万苦（作弊）之后还是让姜生中了。

第七章

08

成亲那日姜生被人灌了太多的酒，被人扶到婚房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他还记得要掀盖头，喜秤握在手中抖抖索索半天总算是撩开了红盖头。

姜生脸上是酒劲上头的红：“娘子……”

当日姜生只远远见了曲涟一面，只记得美，别的什么都抛在脑后了。现在离了近了，姜生却隐约觉出了几分不对劲：“娘子，怎么……怎么长得这般英气咧？”

曲涟扶住了姜生倒下来的身子，凑在姜生耳边：“夫君喝醉了……”

姜生仰面躺在床上：“我、我喝醉了？”他蹬了一下脚，摸着红被想要爬起来，“合卺酒、合卺酒，酒还没喝呢……”

曲涟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我来喂夫君喝。”

曲涟从丫鬟举着的托盘中取下酒杯，眼神示意丫鬟出去：“这里不用你了。”待丫鬟出去了，曲涟才仰面把杯中的酒含入口中，俯身凑到姜生面前，低头含住了姜生的唇。

美人凑到了面前，姜生自然是不会躲的，他痴痴的，嘴中尝到酒味时才不适地想要转头。但曲涟伸手扶住了他的脸，把口中的酒液都渡给他了。

曲涟低头幽幽看着姜生：“夫君，合卺酒喝完了，该睡了。”

姜生酒意上头，伸手直直指着床帏：“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