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曾说过的+番外(41)
为什么偏偏是无法道别的节骨眼呢?没人想明白,如果真是注定好的,那可真是恶劣的玩笑。
啪答。
听拉斯转述那段期间的事情,似乎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脑袋乱成一团完全无法思考,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又再次离我而去?」
不,是他的错,从头到尾都是。
发誓要陪她度过生命里每一天的是他、要她永远快乐的也是他,现在食言还让她伤心难过的,依然是他。
是自己背弃承诺,却要她用一辈子的光阴来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醒来的人。
「伊……」拉斯正想出声,只见泷岚对他使了眼色,拉着他悄悄退出房间。
「妳说妳会等我醒来,会等我对着妳笑,哪怕要等一辈子……」
明明如此害怕被抛弃,这次自己却做了同样的事。这样和那个人有什么不同?忽地,他忆起她的嗓音、忆起她的笑,那是对自己而言最珍视的事物。
对不起。
心底响起了无数次对方细碎的嗓音,他强忍泪水,默默道了无数次歉,哪怕她早已听不见。
「我到底……」在做什么?
『小诺。』
『父亲,怎么了吗?』
伊诺眨眼看着男人,只见男人勾起薄唇,他伸出左手,而右手在左手上轻轻划下,两手接触的范围中流淌出血液,男人熟练地使着血液,那宛若鞭子般的血液看得伊诺目不转睛,过了一会儿男人再次碰触左手,血液倏地倒回。
『这是血液控制的一门功夫,使得好的话可以做为各种用途使用。刚刚我用的是应用在攻击上的一种手法。』
伊诺看着刚刚血鞭扫过的地区,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为了方便训练他,每次都会带他到国家内王室专用的训练场练习。
在周围满是强化岩石的深山场地,他还是清楚看见血鞭留下的显著痕迹,面积有他数倍高的岩石硬生生碎成了好几块,伊诺的脚边还有一些岩石碎片。
『那个、父亲。』
『嗯?』
『这个看起来好危险,不小心挥到子民怎么办?』
『那么,就是他们倒楣。』
『咦?』
那一瞬间,他好似看见父亲和蔼的笑脸扭曲变形;然而仅是一瞬间,在伊诺错愕的同时,男人启唇,『开玩笑的,所以在熟练之前不可以随意施展,很危险的。』
后来伊诺坚持不使用,理由是太危险了,他只想得到能够守护的力量,可以学但是用不用在于自身。
仔细想想,那时男人听见他的话时,脸上蒙上一层阴霾,或许是从那时就开始了,他和「父亲」注定背道而驰。
曾经和蔼可亲,对他笑得温和的父亲究竟去哪了呢?还是打从一开始就从未存在过?
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他,先教会他基础的实战技巧,让伊诺慢慢钻研,单纯凭借本身超然的理解能力与优秀的先天条件,迅速地融会贯通,甚至自己发现了新的用途。
他一次一次让父亲惊艳,更一次一次奠定了容器的身分,何其悲哀。他却完全没意识到。
伊诺不再笑了,自他醒来后他常常找拉斯去喝酒,不过跟以往不过的是,他不再开口,只是一股脑地将酒送入胃中,让酒精麻痹神经,或许能让他好过一点。
简直像行尸走肉。
拉斯拿他没办法,却又有点不舍,只好尽量阻止他让他少喝一点。
偶尔伊诺喝完酒会晃到人界去看看席娜生前住的地方,只要看着,他的心就能稍微得到安慰。
只是在恍惚之际,他有时会看见席娜家的屋顶坐着一名少女,碎金长发,由于背对他所以看不见五官。是席娜吗?应该不可能吧,席娜早就……而且不可能有人坐在屋顶上吧?他不以为意,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年。
某天,由于开发部有急事将拉斯叫回去后,伊诺一个人喝得烂醉跑到人界闲晃。时间接近深夜,由于他多半在屋顶上穿越,路上的行人没怎么注意他。他定格在席娜家的屋顶,瞥见一名少女以相当慵懒的姿势倚在上头。
「小娜……」
他下意识唤出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名,对方转过头视线对上他的眼,相当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气。
此刻的伊诺神智不清,在少女起身朝他的方向靠近时,他一个旋身擒住少女的手臂,空出的一只手碰触另一只拉出血液,细长的血液抽出犹如蛇般缠绕伊诺的手心,他使劲往少女的颈子劈去,速度之快令对方错愕半晌,她当机立断避开要害,但脖子仍被划出一条显著的痕迹。
她用脚重击伊诺的腹部挣脱,随后用手抹去嘴角的鲜血。隐约感受到腹部的疼痛,伊诺吃痛地撑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对焦,却事与愿违。